你那花名还要带过年去,丢你二叔的脸。”
卫琇忍不住微微一笑,成天逮着姜悔童子长童子短的分明就是这姜二郎。
姜景义朝他挤挤眼道:“卫大人笑什么?抱歉没你的份儿,我得把你完璧给我侄女儿送回去。”
自打从姜悔那儿得知卫琇要求娶二娘子,姜景义就没少打趣他。不过卫琇想到远方的心上人,仍是红了脸,好在借着夜色的掩护没叫人看出来。
姜景义同他们并肩站了片刻便觉得无聊了,抬头看了看垂至四野的星空,打了个哈欠,跺跺脚道:“冷得吃受不住了,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咱们不如去袭个营吧。”
“二叔!”姜悔抱歉地看了一眼卫十一郎,这么不见外地把天子使臣当兵士用的也只有他这二叔了。
卫十一郎笑着道:“将军心怀江山社稷天下苍生,连除夕夜也不忘建功树业,实在可钦可敬,在下回京必定禀明天子。”
“别跟你二叔打官腔,”姜景义随意将胳膊搭在卫琇肩上:“叫二叔。”
卫十一郎从善如流:“二叔。”
“哎,好孩子,”姜景仁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二叔先回去了,你们也莫仗着童子火力旺在外头待太久。”
说着便一步三晃悠地往一顶花里胡哨灯火通明的大帐踱去,那帐子里安置着两名胡姬,据说是西羌某个小部落首领以秘药喂养的女奴,自小没有下过地,从未经过风吹日晒,有说不尽的妙处。
“二叔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卫琇问出口便隐隐发觉不对,大约是没吃过猪肉的缘故,每每有猪从他眼前跑过时总是要慢上半拍才能反应过来。
姜悔清了清嗓子,实在不想同朋友议论二叔的风流韵事,便含糊其辞道:“嗯,随他去吧,一会儿酒醒了自能找到路回去的。”初来乍到时二叔的作派也曾叫他瞠目结舌,不过这些年已经习以为常,姜景义与他见过的所有的将领都不同,他就像是一匹头狼,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征服——上阵杀敌,饮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
卫琇回过味来也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这时恰好有部曲来送信,倒是替他解了围。卫琇看了看信匣上的暗记,不由皱起了眉头,急忙拆开,一目十行地阅至纸尾,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
曾氏那日从松柏院中出来,便再也没提过将二娘子送去青云观的事。
阖府上下都道老太太体恤夫人这些年主持中馈辛苦操劳,以至于积劳成疾,故而将家务琐事接手过来,只叫夫人安心在如意院养病。
不过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三老太太又是半个外人,几位小娘子早晚要出嫁,几人一商议,白姨娘识得几个字,又老实稳重忠心可靠,便着她暂且帮着老太太一起管家,待二郎成婚后再移交给二夫人。
那日姜老太太将他们姊妹几个支走,钟荟便猜到是账目的事有了眉目,曾氏中饱私囊不算,还出去漫天撒,老太太并未将她的行径公之于众,已经是替她这主母留了脸面了——多半还是看在三娘子和八郎的份上忍下的。
蒲桃这些年寂然无声,也没有生下子嗣,看起来似乎都不怎么受姜景仁的宠爱,可不鸣则已,一出手便直接夺了曾氏的中馈——莫说姜老太太这些年精力不济,即便是年富力强之时也对执掌中馈一窍不通,她这辈子也就管过姜老太爷、一双儿子并院子里几个种菜的婆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不过是个幌子,在二郎娶妻之前,这位白姨娘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白姨娘新官上任,遇上第一桩事便是二娘子的终身大事——正月十六,卫琇来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