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尔麦特的背影一消失在门后,崛越真的笑容便垮了下来。她放下手里的勺子,嘴里慢慢细细嚼着还没咽下的食物,抬手用力地摁住了胃部。强撑藏起来的痛楚没有消弭分毫,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死死咬住嘴唇,崛越真努力将一阵阵反胃的呕吐感按捺下去。
是俊典亲手为她做的——
她不想浪费心爱之人的丝毫心意,可她意志再刚强,人类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最终拖累她防线溃败。胃部一股强烈至难以反抗的痉挛上涌,崛越真蓦地弓起腰身,抬手死捂住嘴巴也不管用了。她一低头,毁掉了手边这锅还冒着热气,骨汤醇厚,菜料丰盛的拉面。
呕吐使她眼泪横流,没吃下的食物被毁得一干二净,吃下的食物又成了一团秽物。她反胃吐着,最后连黄淤酸苦的胃汁胆汁都吐了出来,然后是一股又一股鲜红刺目的血。
崛越真抖着手,她似乎由疼痛并发了癫痫症状。耳鸣目眩,头晕失神,先是四肢抽搐,然后是强直发作(全身或者双侧肌肉的强烈持续的收缩,肌肉僵直,使肢体和躯体固定在一定的紧张姿势,如轴性的躯体伸展背屈或者前屈),失张力发作(由于双侧部分或者全身肌肉张力突然丧失,导致不能维持原有的姿势,出现猝倒、肢体下坠等表现)——这使得她从椅子上摔下来,脑袋磕在地板上时,崛越真想得却是:俊典那只煲锅被她糟蹋的再不能用了。
肠胃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吐出来了,除了鲜血。崛越真努力蜷起身体,让自己面向一侧,不至于被从咽喉与鼻腔涌出的血呛住,从而导致窒息。只要扛过去这波疼痛就没事了,即便凄惨落入如此境地,她也没有任何求援意识。她现在的模样弱小无力,这样的自己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崛越真闭上眼睛,静静地等这不堪器用的人类身体熬过这份煎熬。
她一向健康过分,突然生病便重如山倒。
回溯脑无的时候崛越真便知道会有这样后果,可她还是去做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斯巴达手段更能有效开发和速成力量的了——崛越真强行逾越神之领域,她想要最大程度的开发自己以前从未重视过的个性。时间来不及了,她没有足够的循序渐进余地去锻炼这份个性了。纵然很痛很苦,可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到的,任何阻碍她前进的都要摧毁、踏平。
崛越真从不允许自己认命,也不允许自己认输。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车子开出不远,刚过第一个路口,连居民区都没驶出去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欧尔麦特突然这样说。开车的冢内不解,不知道好友说的什么,于是深入追问。
“什么?”
开车的警官扭过脸,飞快地看了眼金发英雄,又立即将目光转向前方路况。
“我是说崛越少女,她从巢鸭回来之后就很不对劲。”
最强职业英雄倒不隐瞒,湛蓝如海的眼睛中充满思虑与忧心。
“哪里不对劲?”冢内一头雾水,却不妨碍吐槽,“我觉得崛越同学她就没有对劲正常过。”无论是说突然冒出的死而复生的敌人阿修罗也好,还是她那道道复杂的暗中身份与势力,亦或者古怪莫测的脾性喜好。冢内觉得她肯定有高功能反社会反人类人格,有些病态疯狂。
“……我说不好那种奇怪的感觉。”
并没觉得,或者说已经习惯并接受崛越真全部的欧尔麦特摇了摇头。崛越真今天给他的违和感很深,但要寻到切实蛛丝马迹,他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欧尔麦特觉得让崛越真一个人在家不妥,可这种不妥是从他直觉和潜意识而来的。
“抱歉,冢内——”犹豫片刻,欧尔麦特对开车的好友道,“我得回去一趟,麻烦你送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