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会让谷大夫激动,凉溪连忙稳住他,小心地问:“为何不能破例?”
“我对不起我娘!对不起碧然,对不起我还未出生的孩子!”
有故事!
凉溪抓住这一点问下去,谷大夫又哭又笑。讲到最后,他甚至开始大笑。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哈哈哈!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害怕惊扰到别人,凉溪早就将他拖远了。听谷大夫讲完自己的前半生,他也颇是感慨。
谷大夫想要上善人碑,但他自己也知道,大夫给人看病,如果收钱,那就是大夫,正儿八经的大夫。不收钱,那才叫善人。
可是不收钱,像凉溪一样,可以吃符,喝符,也没有爹妈,也没有儿女,无牵无挂一根光杆儿,她当然可以。谷大夫就不行了。
大夫给人看病不收费,那他靠啥吃饭?他无偿给人看病的时候,可以收获别人的感谢,严重点,说不定可以收到别人的响头。但他吃不上饭的时候,却不一定收获得到别人送来的银子或馒头。
“娘……碧然……”
大笑完了,谷大夫又开始大哭。凉溪忽然觉得,她不用催眠,这个人也醒不过来。
规矩不能破,是因为他心里有执念。再给人家免费看一次病,他自己会觉得,他的妻儿老小,绝不会再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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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清楚,他的妻儿老小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阴阳相隔,转世又是一个新的人生,都不会再记得他,谈何原谅?但他自己会遵守这个规矩。
又因为这个执念,他又把人刘家害得那么惨。刘瘸子今天骂人的时候,跟现在的谷大夫一样歇斯底里。
不过,这些不是她的经历,也不是她可以多管的事。凉溪能做的,只是叹息一声,然后去问她更想知道的事。
“刘家那孩子得了什么病?真是小病吗?”
谷大夫现在的状态是没法撒谎的,他几乎重复了十遍:“那孩子的病没有那么严重!几天功夫,他不会死!我断定他不会死!他要是只剩两天日子了,我也不能真看着他没了!他没事,他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死了呢……”
“那……包家的那位大公子呢?”
反正她明天就要去包府,先从谷大夫这里听一个版本,到府中,再想办法打听,应该至少有两个版本。这样一对比,凉溪肯定,百分百肯定,能比出来问题。
“包家的大公子,是姓闵的非要跟我比试。他硬是把包公子的病,拖到了无药可治的份上。我想下一剂猛药,看看能否救一救,结果医术不精,包公子没有活下来。姓闵的就把罪名,全怪到了我的头上!”
“镇子上的人,还有什么误会你的地方吗?”
“还有还有……石家老两口子……柯家孩子……田家那个……”谷大夫的“罪名”还挺多。
不过凉溪听下来,还是发现,就刘家那个孩子与包公子的死,最为重要。而这两桩人命,谷大夫都不觉得问题在自己。
他一定说的是真话,凉溪暂且相信他。
“大家说你是被阳曲县的人赶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那是姓梁的他害我!我恨啊,这辈子回不到阳曲县,杀不了那姓梁的畜牲!我拿他当朋友,他在背后捅我刀子!”
打听了一下阳曲县,又问了阳曲县在哪里之后,凉溪突然觉得,以后一段时间都有事情做了。
把符揭掉,让谷大夫醒了过来。当然,不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