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总兵好似与尚副官十分亲近,如同兄弟。他还以为能从尚副官的口中打听到孟家的许多事情,谁料总兵老爷就是总兵老爷,不该下属知道的事,没有一件漏出来。
再也问不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凉溪就揭了尚副官身上的符。
两个人未立刻就走,在牢中等了一等,尚副官就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左边一个小孩,右边一个老官,两人的神情眼色十分相似,都似不把他当人看一般。
牢房里阴冷潮湿,尚副官生生打了个冷战。还来不及喊冤,宫老爷就把他记录下来的东西放到他眼前。
“这些人,你可认得?”
宫老爷说第一个字之前,尚副官已经瘫软倒地,张着嘴只是喘气。
凉溪从他身边绕开,向牢房外走去了。宫老爷也露出笑容,跟着凉溪出去。手中握着牢房钥匙的狱卒在外头,凉溪跟宫老爷走了许久,牢门一直开着,尚副官却记不起要逃。他脑子里还是一遍遍过着那白纸黑字,一个都不错的名字。
没有等到第二天升堂,下午,兴奋的没睡,也不打算吃的宫老爷,带上自己已经落了一层尘土的督察大印,闯进了博州城兵营。
顶着太阳一个一个在军队里面去挑土匪这种事情,又苦又累,当然轮不得凉溪去做。她只用乖乖地待在宫府,下午的时候,一边喝茶,一边再问两个被揪出来的土匪几句话就行了。
按官员品级,宫老爷是高过孟总兵的。督察使的大印拿出来,孟总兵就不能反抗。他胆敢有一丝一毫不敬,马上就能按造反处理。
这老儿是不要命了吗?
孟总兵还是没有准确猜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当在这座城中跟他斗了二十来年的人是疯了。
那督查的大印拿出来,就没有小事,不是他死,就是他亡啊!
直到宫老爷在他的军队中准确地挑出来了那些云台山的土匪,孟总兵这才傻眼,知道不是人家疯了,是他要死到临头了。
在大牢被住得满满当当之前,宫大少去见了尚副官一面。连说辞都不用改,昨晚怎么跟他手下那几个兵说的,就照着与他讲一遍便好。
“尚副官,说来这些事,其实与你并无多大干系。你只是别人的手下而已,长官有令,也不得不从,是吧?”
“是!是!”从宫大少的语气中听出了他们要放他一马的意思,心里很清楚他要做什么来获取一条生路,尚副官还是猛点头。
“副官真是聪明人。我这儿有一纸供状,你看一看,画了押吧。如今只有认罪自首,副官才有活路可走啊!”
接过那张写满了罪状的白纸,眼见纸上不仅遵照事实,把私放云台山土匪的事都归到孟总兵身上,就连他害的那些姑娘,也都变成了是孟家害的。
从头到尾读下来,没有一个字对他不利,尚副官哪里还能记得起孟家对他的恩义,几乎是抢着画了押,认了罪。
宫大少冷冷笑着让狱卒锁上了牢门,转身去了。
这一下午,城中直闹了个乱七八糟。到了晚上,被抓到的一百多土匪,将大牢的牢房全部住满。但即便牢房再少,即便是让那些土匪住二人间三人间,这牢里也一定会留下孟总兵的一个位置。
当天晚上,凉溪又被请到牢里去了。自己做的亏心事,只有自己最清楚。瞧着孟总兵双眼发直,把那些未曾入编制的土匪去了何处讲明白,把他打算送女儿入东宫作太子妃嫔的算盘说清楚,瞧着凉溪毫不意外的眼神,简直当他们就是一头头毫无的牲畜,宫老爷心底发寒,这样大的喜事临头,他硬是没有半分欢喜。
把孟总兵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