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琦行对别的食物没胃口,吃起牛奶果盘来却和我不相上下,一转眼两碗下肚,还能面不改色讨要第三碗。
元佛子担心他吃坏肚子,于是一边咳嗽一边劝说:“剑宿,你、咳咳……你少吃点,这东西……咳、太凉……咳咳咳……”
意琦行面无表情地摇头:“我难得对一样东西这么有胃口,趁这股劲过去之前,容我多吃一些吧。”
元佛子顿时没了话语。
见状,赮毕钵罗不疾不徐地提醒道:“反正吃药的不是我们,就让他任性好了。”
意琦行伸出去接牛奶果盘的手僵在半空片刻,慢慢的缩了回来。
墨倾池莞尔,低声道:“撤下牛奶果盘,给皇贵妃泡一杯枸杞养生茶。”
“多放红糖。”鹤白丁唯恐天下不乱地道。
意琦行挨个给他们一人一枚白眼。
我在一旁看的直笑,还跟鹤白丁咬耳朵:“没想到剑宿也会怕喝药。”
鹤白丁笑了两声,对我说:“你见过我平日喝的药吧?就是要熬三天的那种。”
我点点头,对那种药的味道心有余悸。
鹤白丁又说:“剑宿喝的,可比我的药难喝多了。”
我恍然大悟,立刻明白并理解了意琦行的感受。
换我也怕。
05
牛奶果盘吃完,午饭依然没做好,我们几人便横七竖八地窝在抱枕堆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到中途,墨倾池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抽出五只香囊,因懒得起身又不想唤人,便对准了我们一个个丢了过来。
我也有份,还正正砸中了脸,淡雅的清香沿着被砸的地方一路蔓延,很快便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我接住香囊一看,应是手工缝制,针脚齐整细密,绣在前后两侧的桂花精致可爱又灵气逼人,以至于香味好似便是从中发散出来一般,颇为奇特。
看完自己的,我又抬头去看其他人的,发现每个香囊的花纹和香味都不一样。
鹤白丁的绣着酒壶,用的是调制之后的特殊檀香;元佛子的绣着绿豆糕,用的是清新的豆香;意琦行的绣着一刀一剑,几片桃花点缀,用的是绵长的松香;赮毕钵罗的绣着菩提叶,用的是一种说不出名的,极富层次感的花香。
五只香囊,五种香味,皆是独一无二。
“你做的?”鹤白丁熟练地将香囊别在腰间,例行公事似的问。
“嗯。”墨倾池懒洋洋应了一声,“打发时间罢了。”
元佛子将自己那只香囊收好,忽然问:“你的呢?”
墨倾池没说话,拿起系在腰上的香囊晃了晃。他的香囊没有花纹,只有黑白二色绣线交织,散发着沉沉冷香,与他气质肖似。
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里的香囊,直觉地不认为他只是做来打发时间。如此精美的绣工,如此独特的香气,若不是精心准备精心制做,呈现不出这么好的效果。
原来心性冷淡的皇后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你们儒门出来的人,总是能把日子过得比别人精细。”鹤白丁勾起香囊上一缕蓝色的穗子,忆起故人,不由得笑意翻涌,“我以前有个朋友,虽然性格孤傲直爽,但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还曾说过儒门圣司调香技艺了得,得空要找你请教一番。话说回来,她有没有找过你?”
墨倾池稍作回忆,摇摇头:“如果你说的是三足之一的皓足缥缈月,那就是没有。”
“就是她,我在儒门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你,一个是她。”鹤白丁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