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安之说:“可以。时间地点发到我手机上。”
他办公室在向阳处,助理在他进门之前就打扫完。极简主义的办公桌上一干二净,只摆了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角落里的绿植刚刚好。
他查了下日程,今天需要开三个项目的会,下午要去实验室跟进结果,还有两个申请人的面试,下午准时下班去有人员接般若。晚上去赴老郭的“亲子会”。
他喜欢充实而按部就班的生活。
这一天唯一的插曲是上午十点多开会的途中他老家的母亲打来电话。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因在工作中,按掉未接。
一分钟后,手机再次想起。
他开了静音,但手机还是振动个不停。
他在桌子下面回了个:在工作,一会回。
回忆结束后,在前往下一个工作地点的途中,厉安之给厉母回拨了电话。
厉母先是嘘寒问暖一番。
厉安之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的父母很少关心他的生活,每次他转账过去,对方也只是简单地回个:收到。
每当父母嘘寒问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对他肯定有金钱以上的需求。
“妈,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他单刀直入,也是实话实说,“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
厉母就说:“你总是忙工作,哪有时间管我们——那就长话短说,也不用客气了。素素要上小学了,我和你爸希望她能上联盟一小。你给安排下。”
厉若素是厉安之小二十岁的妹妹,父母的掌上明珠。
厉安之在电话这边叹气:“妈,我恐怕安排不了。联盟的学位很难拿到。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手伸不了那么长。”
厉母说:“你不是给联盟生孩子了吗!联盟不是给你们这种人特殊待遇吗!这是你亲妹妹!直系亲属,联盟开的小学部照顾你妹妹,照顾谁?!”
厉安之耐心解释说:“联盟的照顾政策是有的,但也不能达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地步。”
厉母说:“你说谁是鸡?谁说犬?!”
对面情绪激动地要发作,电话就换了人。
厉父说:“小安啊,你妈说关心你妹妹的教育。你知道的,我们对孩子的教育一向很重视。你小的时候,我们安排你学钢琴,奥数,速算速记,脑开发,我们是让你接受了当时能接受的最好的教育资源啊。现在轮到你妹妹了,但我们年纪大了,没有能力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有能力就帮一把,都是一家人。你妹妹以后就靠你了。”
厉安之说:“爸,不是我不帮忙。联盟的教育机构入学制度我也稍微了解一些。要保证质量,他肯定限制名额。除了联盟的小孩,普通人的孩子想入学都要申请,参加入学考试。申请的资质有评审细则,对应的评分制度。最后根据分数高低录取。联盟的做事风格和我们不一样,一切都是透明的。没有暗箱操作的空间。素素要想入学,填写申请表,走程序。我这个志愿者的身份肯定会被考虑,有相应的加分。但如果不能录取,肯定是综合分数不合格。这个我真帮不上。”
厉父见他不肯帮忙,也生气了,说:“你说的好像联盟都是公平公正的,那我问你,mayor家的孙子为啥就能拿到学号?那孩子和素素一个早教班,照素素智商差老远了。没有走后门的,他怎么进去的?”
厉安之说:“应该是人家综合分数高。mayor的加分比我这个志愿者哥哥的加分高。”
厉父还要软磨硬泡。厉安之抢在之前以工作为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