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沾着血污的帕子被扔进水盆里的时候,原本清澈的水也变得浑浊起来。
刚才替人包扎的时候,萧知虽然害怕倒是也可以忘却伤他的事,可此时,她有些害怕这个男人要秋后算账,细白的手轻轻抓着裙子,仍旧不敢抬头,嗓音也很低,“抱歉,我刚才……”
刚才什么?
不知道是你?还是刚睡醒还不清醒?可应该怎么解释自己拿着匕首,即便睡着也得藏在枕头底下……
解释不清。
萧知知道这个男人的聪慧。
年轻时随便考个科举都能中进士,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中状元,可这个随心所欲的男人却以“不想进翰林院,整日对着一群书呆子”的原因放弃了,后来奔赴沙场打仗也要比别人厉害,十年来攒下赫赫名声,不仅邻国的人害怕他,就连大燕朝的人也没有不惧怕他的。
在这样的男人面前耍心眼?
萧知觉得自己会死得很惨。
陆重渊先前由人包扎也没说话,此时也仍是神色淡淡得靠在引枕上,手里倒是握着那把匕首,前端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他漫不经心得拿着一方帕子擦拭干净,然后用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睨着人,嗤笑一声,“还说自己是自愿的?”
“我……”
萧知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好在陆重渊也没想听她再说什么,把套了鞘的匕首随手扔到人的腿上,仍旧是很淡的语气“把水去倒了。”
不管她是自愿也好,被迫也罢,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陆重渊推着轮椅离开,他那张淡漠又俊美的脸上泛出几分讥嘲,反正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真的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