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为使自己转移注意力,转看向身旁的弟妹,笑着问道:“什么时候,能有孩子叫本宫一声‘姑姑’?”
温蘅想起沈湛临走前说的那番“戏言”,脸一红道:“……不知道呢。”
思念就如潮水,这般轻轻挑起后,再也压制不住,温蘅望向池外的碧台莲,忆起二人当年在青州时,于濛濛烟雨中,泛舟赏莲的逸事,那时她与明郎彼此心中有意,也皆知对方有意,却都一直没有挑明,直到一日泛舟赏莲时,明郎手摘了一只莲蓬,轻剥莲子,堆在舟沿上的一只小碟子里,她拈了莲子要吃,明郎笑着道:“三思,吃人的嘴软,你若吃了这莲子,待会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要拒绝……”
她猜到他将要问什么了,双颊细细密密地烧起来,拿起罗扇假作遮阳遮在面前,指尖处拈着的一枚莲子,却没有放回碟中。
小舟已荡入藕花深处,四围的碧叶红莲,迫得她的心,像喘不过气来,她躲在罗扇罩下的阴影中,听他郑重地问:“温小姐,我沈湛,可以爱慕小姐吗?”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放下扇子看他,只是将那枚在指尖都攥热了的莲子,放入了口中轻嚼,明明是清清凉凉的苦,可心里,却似调蜜般甜。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分别多日,也不知明郎现在到了哪里,可也有这样一池夏莲赏看,可有空写家书寄回……
疏雨榭中,温蘅对着一池风莲,心头一寸相思,如化作千丝万缕,散漫无尽,御殿之中,赵东林捧呈着一道奏折,躬身趋近御前,“陛下,这是武安侯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水利折子,内还附有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