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君神情微怔。
关菡道:“我是说……交往以来,你好像很怕我。”她说了“好像”,但神情里却带上了肯定,她两只手十指交叉地在一起,温和地说,“以前不是这样的,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傅瑜君紧咬唇瓣。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段感情走到今天的地步,不止是关菡一个人的问题,更大的隐患出在傅瑜君自己身上。她谨小慎微,患得患失,越是害怕失去,就越是摆不正心态。她根本无法以健康的心态去投入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怕关菡厌烦,怕自己成为她的麻烦,做梦都梦到她们分手。
连自己都不信任的感情,又谈何让对方信任?尤其对方还是缺乏信任感的关菡。
关菡初恋谈得跟儿戏一样,经验约等于无,得不到正向的反馈,情感的共鸣,一味地按照她制定的死板的规矩往里套。傅瑜君察觉到了,但她不敢说,她怕这就是关菡给她设定的界限,她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踩过去,就是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一个懵里懵懂,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一个小心翼翼,固守在安全范围内。两个灵魂遥遥相隔,连拥抱和亲吻都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冰凉没有温度。
爱情就是爱情,是天雷,是地火,需要激情和火花的碰撞,需要彼此靠近的情不自禁。
她们俩就像是水和柴,关菡的沸点是100°,这锅水烧到80°的时候关菡选择和她在一起,傅瑜君本该一鼓作气烧开这锅水,却顾虑太多,一点一点地将火变小了,导致这锅水的温度在逐渐往下降。
关菡见她不答,更加清晰坦白地道:“我更喜欢从前的你,聪明、狡黠,偶尔会耍一点儿不伤大雅的无赖,很真诚,也很热烈。”
她说:“我喜欢那样的你,最初打动我的,也是那个你。”
傅瑜君低着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关菡想了想,诚恳地说:“是我最近脾气变坏了吗?如果有的话,你告诉我,我可能自己没有察觉到。”
关菡曾经在网上看到一个说法,讲人谈了恋爱以后,会不自觉地表现出另外一个自我,和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她想,会不会是自己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凶她了,就像今天这样,控制不住自己。哪怕她记忆里根本没有过类似的情况,但记忆也会撒谎。她习惯从自身寻找问题。
关菡接着道:“你不用害怕,或者顾及我的面子,我保证不会生气。”
傅瑜君指节用力到泛白,忽然抬起头道:“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
关菡歪了歪头。
傅瑜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着她说:“是我的错,我怕我哪里做得不对,你会和我分手。”
关菡眉心微蹙。
傅瑜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一鼓作气地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想要去你家,还找借口买了菜说给你做饭,你说不,然后向我提了分手。”
关菡的表情有一点复杂,又有着微妙的一言难尽。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个样子的。”
傅瑜君忍住了低头躲闪的冲动,直球问道:“那你是什么样子?如果现实里我提出来,你会怎么反应?”
傅瑜君终于找回掉线已久的双商,关菡是个理智冷静的人,但绝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她基本不发火,脾气极好,只要不是切实惹到她,最多无视你。
关菡喜欢直来直往,痛快地回答道:“拒绝你啊。”
“然后呢?”
“没了。”关菡摊手,对她的梦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