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去的堂兄白君昶外,他大伯还有一女一子,堂妹一直由祖母教导,堂弟今年十七,在京中一书院读书。
白夫人叹道“是啊,君昶的丧事把她耽误了,如今这个年岁也该急的。今天你大伯母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贤珵与咱们家门当户对,虽有过一任正妻,但他们不介意。如果咱们白、贤两家成了亲戚,日后在朝中也更为稳当,太傅也能多提携你,是好事。”
白君瑜并不评价,只问“母亲怎么想?”
白夫人笑得和婉,“你娘我虽不是名门闺秀,但这些年下来,包括你父亲跟我讲的,我也明白各中局势,必然是不行的。若非避嫌,当初贤珵也不会娶他表妹不是?再说,成了亲家为了提携谁还不好说,你堂弟那学问,只会伤了咱们两家的情份。”
“母亲心如明镜,儿子就不多言了。”他母亲未出身名门,却是个极聪明的,从不乱拿注意,也不会大包大揽。他堂弟如今也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学问不成就想投机取巧。
“我也不好正面同你大伯母起冲突,惊动了老太太,这事就更不好搪塞了。所以我只回说侧面打听看看,若贤家短期内没有给贤珵续弦的意思,也不能强求。”白夫人心里也有盘算,现在这只是打听上的事,做不得数。但如果老太太出面,再想敷衍势必要费一番工夫。
“这事回头我与贤珵通个气,让他也做个准备,以防万一。”这个万一,自然是他祖母一意孤行,让人驳了面子,肯定又要闹。
在大川,正妻亡故,丈夫三年内是不可再娶正妻的,一年内也不得纳妾,若是情深义重,三看不纳妾也是有的。可若是家中独苗,且正妻未留下嗣的,这个规矩便可不守,只要半年内不娶正妻便可。这也是为子嗣延绵考虑,对祖先和长辈的孝道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贤珵正好是这种,半年之期一过,别人家开始打听着,也属正常。
丫鬟端来桂圆枸杞红枣茶,这是白夫人每天晚饭半个时辰后必喝的,是白将军找来的养颜的方子。慢慢饮了半杯,白夫人才又道“近来何家姑娘的事也传到了我耳朵里。你与何姑娘如何,我不问,但有件事我想不通。”
提到何玉恩,白君瑜放下筷子,认真听母亲说话,“何事?”
“祁襄回京后我是没见着,但听你和白如说的,他性子与从前无多改变,那想必跟之前一样温润和善才是。何姑娘在京中名声也不错,说她平易近人,随善温厚。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当街吵起来?”白夫人笑意温柔地看着白君瑜。
白君瑜眉头一皱,他倒没想到这个,“或许……两个人只是小有争执,但传言夸大,才会那样吧?”
“若是如此,你做个中间人,请他们一起吃个饭,这中间的误会也就自然解除了不是?”白夫语速都没变过,似乎并不是想证实什么,只是同白君瑜说闲话。
白君瑜嘴唇微抿,“不瞒母亲,儿子之前去找过祁襄,问他为何同恩……何姑娘吵架,他对儿子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也许这些年他性子坏了,也未可知。”
白夫人微笑着摇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不仅是说坏习性,其实也是在讲好性子。善良的人即便遭受打击,心中对无辜的人也会存善,何况他与何姑娘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跟一个姑娘发脾气,传出闲话去他也没脸面。但现在倒是向着他的人多一些,那这中间是否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君瑜,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就是偏心,也要偏对了才是。”
白君瑜沉默了片刻,恭敬地道“母亲教诲的是,是儿子做得不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