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以往折霜每次回来都是一两天,来得匆忙,走得无声,这次却一待就是八日。玉珞虽深感诧异,却也不敢多问,生怕折霜只是忘记了回去的事,自己一提醒,她便又走了。
这几日,玉珞甚至会想,如果这条路再长一些就好了,折霜既答应了要帮穆瑾诗,就一定不会半途离去,这条路越长,折霜在她身旁的时间也就越久。
只是一条路长能长到哪里去呢?穆瑾诗终于还是被送进了方家的门,那一日,各路江湖人士纷纷前来观礼,方家中满满充斥着热闹与喜庆。
六界皆有自己的秩序,各界生灵间也有不成文的规定,素来互不相扰,若有行为过界着,必会招惹不少麻烦。折霜纵是妖界一族之长,也不愿轻易越过那条线。
更何况,方谙年少成名,功力早已经突破寻常人类所能达到的顶峰,步入天纵之境。此人可不只是个人界高手,还是以一己之力,打通方家与其余各界关系网的人,方家的势力,并不仅仅只存在于人界。
她知玉珞对穆瑾诗一事分外上心,并不忍让她初识红尘便见这世间残忍,虽有万般顾虑,仍在心中思考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同时也叮嘱玉珞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这方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玉珞远远看着那个身着喜服的新郎,忍不住感慨。
方谙虽年近四十,容貌已不再年轻,却仍精神奕奕、相貌堂堂,一双眼沉稳而深邃,让人分毫不敢轻视。
其实最叫玉珞惊讶的是,方谙虽为武林中人,举手投足却是十分儒雅,满满的书卷气,若非先前在大堂前以浑厚的内力同来宾致谢,她绝对无法将此人与方家这么大的江湖势力联想到一块。
说来,穆瑾诗为妾,嫁衣非是正红,进方家时走的也是侧门,更无需拜甚的天地。她依着规矩,在喜宴上为方谙的正妻程璟敬茶,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下得到程璟首肯,便算嫁入了方家,被下人早早送入了洞房。
酒宴仍在继续,方谙虽游走于各桌间招呼应酬,却几乎没怎么喝酒,应是刻意保持清醒。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自玉珞余光闪过,她忙用灵力探看,竟是看见了乔装成男子模样的淮冬。
她深呼了一口气,走到折霜边上,小声道“大鸟,我发现淮冬也在这里!”
折霜淡淡道“不巧,方谙也发现了。”
“那我们快去帮她们呀!”
“他发现的可不止淮冬,还有你我。”折霜若无其事地看向玉珞。
玉珞不由大惊,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隐身术。
就在此时,有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人界之事,还望妖界不要轻易插手,方某提前谢过。”
“他真的看得到?”玉珞诧异地抬头望向远处的方谙,只见方谙也看着她与折霜的方向,眼中似有淡淡笑意,却怎么看怎么像威胁,她不禁被看得打了个抖,转头看向折霜。
折霜沉默片刻,忽抬眼问道“若我偏要管此事呢?”
方谙显然料到了这样的反应,道“我只想与旧事做个了断,并无意杀那个孩子。你该知道,我若真有心赶尽杀绝,根本无需这般大费周章。”
“什么意思呀?”玉珞一头雾水,“他说他不想伤害淮冬?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强娶穆瑾诗过门?”
折霜沉思片刻,道“先看看,你放心,他要敢伤那两个孩子,我绝不坐视不理。”
从前的淮冬,一年四季总有一季可期,可自从穆瑾诗再不愿见她,她便觉得自己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