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卧室的时候,鹿一白已经喝完了水。他半坐起来揉着太阳穴,似乎正在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看到戚歌手里的吹风,鹿一白皱了皱眉:“你不用管我……”
戚歌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插上吹风,不顾鹿一白的反抗,直接上手拨动他的湿发:“有人曾经跟我说过,不吹干头发睡觉会头疼。所以,鹿总,你再忍一忍,很快就能睡了。”
明显感觉鹿一白身体一僵,戚歌绷紧的心弦总算柔和了一点。
纤长手指穿过湿漉漉的黑发,不经意间擦过头皮,引起一阵阵酥麻的颤栗,吹风“嗡嗡”在耳边叫嚣,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酒意又翻涌上来。
鹿一白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头发很快吹干,指尖在干爽的青丝间不舍地摩挲一番,戚歌才关掉吹风。
手指一离开,鹿一白的脑袋就歪过来,直接靠在戚歌胸口。
心脏“咚”地一声巨响,戚歌瞬间手足无措,又欣喜又心酸。
半晌他才试探着叫了声:“鹿哥?”
没有回应,鹿一白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戚歌一低头就能看到鹿一白被暖风吹红的耳尖,仿佛又回到当年初见时。他保持这个姿势站了很久,久到鹿一白觉得不舒服,脖子轻轻动了动,戚歌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回床上,顺手换了个枕头。
鹿一白翻了个身,这次他没醒。
戚歌替他拉好被子,转身想离开。
鹿一白却在这时候发出一声梦呓:“七七……”
戚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鹿一白床边。
鹿一白只叫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很快又睡熟了。
戚歌半晌才走出房间,灯光下他已然泪流满面。
手机恰在这时候响了,戚歌看是邹寒,直接接通。
邹寒听出他声音不对,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戚歌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脱口道:“小寒,我后悔了……”
声音哽咽,后半段话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邹寒说:“我知道。”
戚歌反而一愣。
“你刚到国外那段时间,每次喝醉都会抱着我说你后悔了。”邹寒轻声道,“可是你每次醒过来又绝口不提,所以我也没跟你提过。”
戚歌狠狠闭上眼睛。
是啊,早就后悔了。
在“分手”两个字说出口的瞬间,看到鹿一白眼里的慌乱和不敢置信时,他就后悔了。
可他还是走了,残忍、决绝,头也不回。
“……后来看你很快恢复过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了。”邹寒的声音还在继续,“今天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其实从来就没放下过,只不过清楚鹿一白不会喜欢借酒浇愁的人,所以才会振作起来。
“不想说也没关系。”邹寒得不到回应,又道,“那次你生病,所谓医院送的粥其实是鹿总熬的吧?”
他也不傻,知道鹿一白身份后轻易就猜到了。
戚歌终于轻轻“嗯”了一声,他其实闻着那味儿就知道是鹿一白煮的,只是实在不敢置信。
“他还调你在身边当特助,24小时随叫随到,不就是为了增加你们相处的时间吗?”邹寒旁观者清,“你又不傻,应该能看出来,他还喜欢着你吧?”
戚歌当然能看出来,不仅能看出来,今天还通过虞城河得到了证实。
不管鹿一白让虞城河演戏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