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吴咤-->>叫了声,沉默地看着她。
吴母安静下来,也清醒了。
吴咤拥抱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们并不会久居人下。但今天,如果我们不照做,就回不了那个圈子,也别想出头。您好好想想!”
吴母不闹了。
待上吴咤上了花轿,锣鼓吹打着,轿子被抬着,身穿制服的警察在道路两旁开道,不令人堵着他们,倒也有不少的人看。
这时候,吴咤是觉得屈辱的。
也许,明天,不,今天晚上的晚报就会报道,全香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同陆茵梦结婚,是坐上了花轿去拜堂的。
愤怒吗?
是的。
屈辱吗?
再屈辱也没有了。
可是,他得忍。
此时此际,在屈辱与愤怒的双重交织下,他甚至是有些怨陆茵梦的——她既然能说动她的父母答应婚事,为何不肯多为他争取一点?为何不肯叫她的家人顾惜他、保全他的颜面?
而今日因她带来之种种屈辱,他发誓,总有一天,待他扬眉吐气之时,要一一偿还。
喜庆的锣鼓声、唢呐声响了一路。
看着喜轿走远,吴母这才问还没走、等着退房的陆家的一位仆佣:“那我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那仆佣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您当然是回自己家。自古以来,迎亲迎亲,迎了亲,被迎的人走了,自家人当是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吴母舔/了/舔干涩的下嘴唇,说:“难道我连他拜堂也看不得?”
“你看哪家女子在男方家里拜堂、男方家里人是在场的?”
说完,那仆佣不等吴母回答,便趾高气扬地扬长而去。
六点三十六分,吉时到时,吴咤已下轿,他跨过了火盆,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
待披着盖头的陆之韵出来时,他在陆家人的示意下,接过了一段红绸,同她一起拉着一朵鲜艳的、红得像血一般的大红花。
当此之时,高堂满座,宾客如云。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走到了正中。
而傧相高声唱着祝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家宜室。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陆父陆母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
陆之韵同吴咤并肩站在下首,听着傧相唱礼。
在此时此际,众人无不夸赞他们金童玉女(多是场面话,都嫌吴咤穷),称陆家二老不是势力人,得此佳婿,必有后福。
赵香君直勾勾地看着陆之韵的背影,此时此刻,她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承认,吴咤同陆之韵,确然是结婚了。
这已成了定局。
庄南生神色平静,沉黑的眸子中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同人说话时,甚至仍旧是往日在人前虽做足了礼数却令人不敢轻易靠近、不敢冒犯的模样。
哪怕是在这场婚礼上,他亦有一种气势。
非他刻意。
只要他在场上,仿佛所有人都应当跪在他脚下唱征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此时此刻,吴咤已收敛了所有情绪,做着他该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