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庄南生懊恼,陆之韵的手指挤入他的指缝,同他十指相扣,轻声问:“你有没有想我?”
这是一句废话。
庄南生自暴自弃地低头,吻住了他。
吴咤回到他原来住的公寓时,原本的邻居见他衣冠楚楚,都亲热地和他打招呼,撑他难得有时间回来看看,又说:“你妈天天盼着你回来呢。你现在发达了,总归还是要多顾念着老人一些儿。”
吴咤不明所以,用钥匙开了们,才发现,在这寒冷的冬日,吴母在家烧着劣质炭火,屋子里烟熏火燎的,吴母却因为冷,坐在炉子旁边,正在低着头做针线活儿,时不时还被呛得咳嗽两声。
她还不到四十五岁,脸上却细纹丛生,头上开始有白头发了。
将近半年时间没见,她竟像是老了好几岁。
吴咤心头一酸,顿时悲从中来,叫了一声:“妈!”
吴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了头道:“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你回来做什么!”
吴咤眼眶有些湿润,关了门进去:“别这么说。我是一时忘了,太忙了。”
为了让吴母消气,他便将结婚后的事一一讲来,说他在社交场上怎么受歧视、他又怎么凭借自己的手腕扭转别人对他的看法、愿意给他行个方便,说他的新公司。
“最忙的时候,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这些钱,你先拿着。虽说我现在也略略有些势力了,但在上流社会中不算什么。香城大人物多,我还排不上号儿,连咱们家出事前的境况都不上。但是,总有一天,我会重振家声光耀门楣。等我做成了大事,再接您去过好日子。”
吴母不接受:“你现在住着别墅,穿着绫罗绸缎,还要让我在这儿住着?你是嫌弃我不够丢人么?”
不等吴咤说话,吴母已捶腿大哭:“我命苦啊!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儿子,谁想到儿子不孝啊!二十几年前……”
她开始数她曾经为了生吴咤多了多少苦多少罪,又扯他的父亲意外死亡后,她怎么艰难地养活他,越说吴咤的眼眶就越湿润。
这时候,吴咤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要做一个孝顺的人,他也想孝顺,想接吴母一起住,让吴母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住的陆茵梦的房子,说话不硬气,并不能答应吴母带她回去住。如果要带吴母回去,他就必须和陆之韵开这个口,刚结婚时他提过一次,陆之韵是怎么说?
“你靠我们家养着也就罢了,你妈也要让我们家养着?”
他和陆之韵之间的感情刚有了进展,如果此时让他提这件事,等待着他的,无非是陆之韵的怒气和他的难堪。
可是,他确实过着挺体面的生活,把吴母扔在这儿受苦的事,他也确实做不出来。
最后,他百般艰难地决定:“妈,别说了。我回去同茵梦商量,倘或她同意,我就接你过去。”
吴母泪眼婆娑:“她要是不同意呢?”
“我会尽力劝她。”
吴母恨恨道:“要我说,就是这个媳妇娶得不好。她仗着她们家有几个钱,就作威作福起来,拿住你了。以你的人才,娶谁不好?怎么偏偏娶了这个搅家精!”
吴咤当即生气地喊了一声:“妈!”
吴母絮絮叨叨,又说了些挑拨二人感情的话:“她要是心里真的有你,早就该把我揭过去,和你一起孝顺我了!每次我过去,她的那些下人,像是赶乞丐一样赶我!你觉得她对你是真心么?你可别蒙了心!”
吴咤拧了拧眉心:“倘或她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