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曜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缓缓起身,赤裸着身子踏入浴室。伴随着水珠噼里啪啦降落到大理石地面的的声音,新的一天拉开了序幕。
浴室内的声音渐渐停歇,玻璃门上的水雾慢慢散去。没有了热闹好动的女主人,这间曾经的爱巢安静到诡异,张树曜开了门在室内发出突兀的响声,他一只脚踏出门落到地毯上,可另一只脚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在转身的时候,忽然看向浴室门那扇光滑的镜子,镜子里的青年高高瘦瘦,身材削瘦匀称,水滴滑过他曲线分明的腹肌。
他目光下移落到镜子旁边悬挂的日历上。张树曜缓缓朝着镜子下方伸出手,从木质柜子里拿了支红色的记号笔。他用手中的笔点了点,然后上半身倾斜,用红色的笔在日历上画了个记号,写了四个字。
“我想她了。”
他怔怔地望着那个鲜艳刺眼的红色记号,喃喃道:“第一天,我好想你。”
……
“分手第一天,你有什么感觉吗?”安静空旷的就诊室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温和的询问道。
林棠溪神情犹豫,挠了挠自己的手指:“我也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后甚至不用心理医生的引导,自己便一股脑说了,“说实话我挺开心的,可是我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开心。”
在医生鼓励的眼神下,她终于吐露了心扉:“我就像是甩掉了背了很久的包袱,浑身轻松,但张树曜不是包袱。我离开了他,他很难过,我不应该开心。至少不应该是这么快,在他还痛苦的时候。”
赵医生一针见血道:“你觉得自己伤害了你前男友,并认为你目前的快乐是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的?”
林棠溪神情一呆,然后闭上眼用力点头。她脸上复杂纠结的表情通通褪去,脸色苍白,不敢面对赵医生接下来的话。
赵医生摊开手,不解询问道:“既然你不爱他了,继续留在他身边才是对不起他吧?”
眼见对面的人似懂非懂,赵医生摇了摇头微笑劝慰:“爱情应该是愉悦的,它会帮助两人变得更好,而不是互相折磨,更不应当以其中一个人的牺牲来成全。”
林棠溪猛地睁开眼,睫毛颤抖。
第二天一早,林棠溪提着行李将手中的飘递给检票员。她拖着精致小巧的行李箱踏上登机通道,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时,发现窗外的朝阳都还没有彻底升起高挂在天空。
早上的阳光最柔和了,光芒透过窗户照进飞机内。林棠溪恍惚伸出指尖,贴近透明的窗户。她睁开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忐忑,还有一丝极易察觉的欣喜。
她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赵医生两三句话给忽悠了呢。她还没休息几天,就突发奇想的提着行李跑到千里之外去旅行。
赵医生最后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你不是觉得这一年多自己被禁锢了吗?出去散散心吧。当你的眼睛看见了山川河流浩瀚银河,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沉溺纠结的风月实在是太过渺小和微不可计。”
“人生在世不称意许多,你这辈子会对不起很多人做错很多选择,但你要始终记得,快乐随性最重要。”林棠溪随着脑海中的话重复呢喃道。
“各位乘客您好,飞机即将起飞……”轻柔的声音混杂在飞机起飞的巨大轰隆声中,林棠溪收回了目光坐稳身躯,闭上眼捏紧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