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绝对没办法低调的情况下,尉迟醒放开了,干脆就抢了马。
他和陆麟臣追踪着地上十分细微的痕迹,往巢勒蒙库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草原上时不时有风吹起来,长过膝盖的长叶草被吹得东倒西歪,将唯一的车辙断断续续地掩盖住了。
尉迟醒从马上翻了下来,半跪在地面上,用手拨开一把长叶草,想要看看下面有没有车辙的痕迹。
整个黑熊兵团大概都是骑着狼的,因为路上没有任何脚印,只有一辆马车留下的痕迹。
按铁王都里那些人的说法,被巢勒蒙库带走的尉迟醒,就是在铁牢里,被马车拉走的。
陆麟臣踩着马背站了起来,从腰上抽出一个长筒状的东西,拉长了后,单眼从它的孔洞里张望着什么。
“没有任何行军的迹象。”陆麟臣说,“车辙印迹在这里也断了。”
尉迟醒没回话,他的脑子里在疯狂地想着对策。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
巢勒蒙库已经带走了代替他的那个尉迟醒,而那个人,就是一直看不起他,却又在保护他的姐姐。
“尉迟醒。”陆麟臣从马上跳了下来,站着犹豫了很久,觉得自己终于准备好措辞以后才开口问他,“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你姐姐啊?”
“你怎么出现在铁王都的?”尉迟醒抬起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回问陆麟臣。
陆麟臣还没来得及回答,尉迟醒的眼睛就扫到了他的裤腿上,那里有颗苍狗子的种子,它的倒刺紧紧地勾住了陆麟臣裤腿的面料。
“这个东西叫苍狗,生有倒刺而且十分坚硬,羊群在放牧时容易误食,这东西是不会被羊消化的,”尉迟醒说,“吃多了羊就会死,所以铁王都附近很多里都没有这个东西。”
“牧民们自己见着了就会随手拔掉,铁王都每年也会组织人去除它。”
“你是被我阿姐送出去的。”
“好像是,”陆麟臣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里站在都还隐约有点痛,“我被他们打晕了,醒过来就在一片没有边际的草原上。”
陆麟臣没有描述他是怎么在没有方向的情况下,走回到铁王都的。当他回来的时候,听说苏伯罕大会开幕式已经临近结束了。
他在看到那个被交出去的尉迟醒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的。
陆麟臣迷茫了很久,决定至少先想办法搞匹马,才能和尉迟醒汇合,他正想办法的时候,就碰到了人群的骚动。
有人喊尉迟醒,他就顺着过来了,没想到真是他。
在此过程中,陆麟臣完全没想过自己到底为什么没被关着,也没想那个假的尉迟醒是谁。
倒是尉迟醒,他认定了那就是他姐姐,确定到陆麟臣都没想过会有其他可能。
他也是这才想起来问问,尉迟醒到底为什么那么确定。
“她要去杀巢勒蒙库,”尉迟醒说,“是我害了她,我不该跟她说什么一半一半。”
陆麟臣垂下眼,这才看见尉迟醒握着拳头,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了出来,狰狞得可怕。
“她把我们两个人分开,丢在草原上,”陆麟臣说,“应该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这哪里是你几句话就能决定的,别这么想。”
陆麟臣绝对不是瞎猜,因为他醒过来的时候头顶还有帐篷,心血来潮的话,应该是没时间搭帐篷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