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攥得很紧,指尖有种不容反抗的威压,她抽不出来,拿他没办法。
左手就这样沦落到他手心里,像新奇的玩具,又好像值得细心琢磨的古董。他分分寸寸地翻看着,凝望着白皙细细的手腕,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没了。”他没头没尾的说。
周围没有人,阿汀渐渐想起来,那里曾经被他狠狠咬过,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以至于家里妈妈追问,她迫不得已,只能说是不小心被小狗咬了。
也拿这套说法应付过哥哥,他还噙着笑,看着陆珣感叹这狗真凶。
那是三年前的事。
“它自己好的。”
阿汀小小声地解释,表示她没有试图用过任何手段,想把他留下的痕迹除掉。是它自己日复一日变得浅淡,在不知不觉间愈合得干干净净。
“是么?”
他的反问像是单纯的疑惑,又像冷冰冰的不满。
根根分明的眼睫垂着,长眸眯起,眼神如刀锋,贴着皮肉扫来扫去。仿佛随时会捏起她的手腕,狠狠再给她来一口,留下新的印记。
叮咚。
叮咚叮咚。
远处的摇铃声沉重,敲在心上似的,阿汀试着转了转手腕,提醒他“寝室要关门了。”
学校里管得严,晚九点就要闭门查寝,迟回晚归都涉及到品德行为,计学分。
“嗯。”
他还是拉着她,握着的手藏在西装袖口里,把她送到寝室门口去。寝室阿姨坐在里头,抬头看两眼,懒得辨别这西装男人是人是鬼,扯开嗓子大喊道“女同志快回寝室,点名了,快点快点。”
“上去。”
他松开手,懒懒塞在口袋里,准备目送她上去的样子。
她乖乖点了头,后退两步再转身,整个人像踩在云里,头重脚轻弄不明白状况。
直至脚尖踩上台阶的那个刹那,许许多多说不通的疑惑充斥在心头,她回头叫他“陆珣。”
嗯?
他抬起眼皮,眼珠是黑色的,她很不适应这个。
为什么没有回来过?
火车上为什么不说明身份?又为什么出现在学校里?
你……究竟在想什么。
宿管阿姨在凶神恶煞的催促,她望着他。有无数的问题要问,非常想知道,但最后出口的疑问是“行李袋里的东西,是你放的吗?”
夜凉如水,月光静静铺洒在世间。
寝室刚刚熄灯,室友们各自爬上床安睡,只有阿汀留在阳台上,蹲在行李袋边上。
红棠牌的皮鞋。
鲜艳水亮的色泽,设计得漂亮精巧,小小的蝴蝶结点缀在面上。犹如童话故事里,公主拥有的红色舞鞋。
圆领小泡袖的碎花长裙,收腰设计,很清新。还有浅棕色的皮革小包、简单大方的女款手表……
阿汀一一仔细看了,又一一把它们小心的摆回去,捧脸开始发呆。
这算是长大版的猫的报恩吗?
她想太多问题来不及问、不敢问,要是明天有机会问就好了。
阿汀抬起手腕,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还是寻不着分毫印记。
果然是时间太长了吧?
他们认识不到六十天,千把个日子里有数十个六十,足以冲淡过去的所有。
不过转念又觉得,至少陆珣没有忘记她,主动来找她。接下来还能在学校里停留半个月。就算明天没机会私下问他,还能有后头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