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没动。
阿汀茫然地眨两下眼睛,浅埋在心底的陌生感破土而出,延伸出无数的枝条,朝四面八方野蛮生长。它来得荒诞,突然,浓烈到无法忽视,像一个噩梦,把事实摆在眼前
眼睛,耳朵,说话方式和行为举止全不一样了。
她到这时猛然发现,眼前的陆珣很陌生。她所有的认知,对他不做效了。那她要找的还是不是他?
你到底是谁?
她迷糊地看着他,无声问陆珣去哪里了啊?
我就是陆珣。
他也看着她,一下变回学她刷牙的陆珣,一下变成西装革履的陆珣。上一秒还蹲在板凳上龇牙咧嘴,下一刻站在讲台上光鲜亮丽。
好奇怪的。
阿汀发不出声了,像有块石头压在喉头。场面仿佛陷入静止,直到宋敬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身后还有老师。
“出什么事了?”
他介入他们之间,结束了他们秘密的对话。
“学校里打架斗殴不行的啊!!”
南培算是学校里动不得的之一,平时就对女同学死缠烂打,其他大事倒没闹过。学校老师认得他,也认得他爸,看到他站都站不住的样子,急得团团转了。
“教官松松手,不管出什么事,他得先去医务室!”
依稀得知总教官也是惹不起的大来头,老师不敢催,小心翼翼搀扶南培往医务室运。这小子打不怕,临走时还丢给陆珣一个挑衅的眼神,示意这事没完。
一场热闹落幕,同学们纷纷抒发己见
“教官好凶,还好没带我们!”
“不过送情书教官也管啊,军训里头不能谈恋爱?还是学校不让谈恋爱?”
“学校不鼓励也不反对谈恋爱啊,要不然那个谁怎么敢在我们面前念情诗。”
“去你的,你往脑袋贴个‘我有爱人’的纸条试试,保准你学生会进不去,更别想入党!”
“男同学有来头都被整成这样,我看这女同学……啧啧,得罚跑个十圈操场吧?”
“凭什么啊?人家上赶着念情诗,关她什么事?”
宋敬冬支着耳朵听个七七八八,大约弄清楚始末了。他脑筋转得快,当即拍着阿汀的肩膀说“快谢谢教官。”
阿汀有点儿不敢看他。
克服干涩的咽喉,艰涩说出‘谢谢教官’。陆珣瞧着她耸拉着脑袋瓜子,语气更近似于冷硬的命令“别乱收东西。”
阿汀温顺点点头,真的像学生给老师立保证。
这两人交谈氛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不过宋敬冬更在乎姑娘家的名声,不想在这里久留,就没多看陆珣,直接拉走阿汀。
擦肩而过时,她看到他手背上零星的红,应该不是他的。但还是克制不住,用指尖碰了一下,小小声的提醒他“小心手。”
暖意在指尖扩散,陆珣没说话,静静抹掉手背溅上的血。
围观的学生被驱散。总教官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必须去校长室给个交代。老师们催他,他不动,看到她的背影越走越远,中间犹豫过,到底没有回过头来。
这模样竟然有点可怜。
依旧站在树荫下的陆以景目睹完头尾,面无表情道“她不领情,你还是算了吧。”
好像只有你特别放不下她而已。
他真正想说的是这个,无论真心假意,对陆珣而言,不过是低劣的挑拨手法。因为她在他面前没有秘密,他完全预料到她现在的困惑。
“还没习惯而已。”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