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有人很爱在他面前眨眼睛。眼睛没阿汀清澈,眼睫没阿汀纤长,连频率都没阿汀这份讨人喜欢——
总而言之,比不上阿汀半根头发丝。
陆珣压根没上心过,这时候大费力气去回想,才勉为其难的想起那双眼睛属于女人,负责南江这批货的盘点。
大概就是所谓的春梅。
我对她没兴趣。
本可以这么说的,他偏不按牌理出牌。
彷佛瞧见有趣的猎物,沉睡的庞然大物骤然醒来,陆珣勾起唇角“你不高兴了?”
“就……有点。”
阿汀声音轻软,很诚实地给他比划,大概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不高兴。类似于触碰到心脏的小小针尖,若有似无的刺痛感。
“赶她走?”陆珣语出惊人。
阿汀吓了一跳,连忙否决“别。”
“弄到别的地方去,不让她呆办公室?”
这下头都摇上了。
“那要怎么办?”
“……”
没有回答,她自己还没搞清楚。
陆珣微微眯起狭长的眼,语速放得更慢“赶走她,调走她,或者再也不跟她说话,不让她进办公室。只要你说,你想我怎么做?”
只要你说,我就照做。
这循循善诱的语气,字里行间藏着诡谲的柔情。
犹如魔鬼在你耳边许诺金银财宝与永恒生命,其实在暗中编织着华丽的陷阱,就等着你傻乎乎上套,把灵魂送上他的餐盘。
“我只是……”
只是问问而已。
这个回答能他满意,她知道的。
陆珣冰凉的手掌贴上脸庞,温热的气息落在面上。他不许她躲闪,手指离不开她的眼睛,沿着线条缓缓摩挲过去,轻揉着眼角。
揉得微红。
暧昧氛围四处蔓延,空气燥热得厉害,阿汀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一刻,她对成年男人突飞猛进,骤然感知到他指间眼角压抑着的东西,只隔着一层危险的自制力,随时会被冲破。
然后他就会吞没她。
用这滚烫的凶猛的情感。
阿汀怕了。
像是一汪岁月静好的小池水,误打误撞挨上汹涌澎湃的海。她没信心抵抗住他的侵略,本能感到畏惧,漂亮的眼眸里泛起涟漪,犹如微微的哆嗦。她不知所措,无声求饶。
还不想被吞没。
能不能不要现在就把我吞没?
那双又弱小又大胆的手,悄然抓住他的衣角。应该推开他,还是拉近他?阿汀犹豫不决,不知道哪种行为更能安抚他,能让他姑且高抬贵手,放她回去冷静一下。
“只是什么?”
陆珣发现她的惶恐了,低低笑一声,“你怕我?”
声音落在耳边,五分的嘶哑。
拉近他!
大脑警报大作,拼命叫喊着这下推开他就全完了,你完了他完了大家都玩完!
心脏以无法负荷的速度跳着,咚咚跳得很疼,前世犯心脏病一般的疼痛。她被他逼得无路可走,只能在死胡同里用力拉着他,喃喃出两个字“我怕。”
“怕什么?”
怕心脏病找上我,怕你咄咄逼人的样子。
各种各样的怕充斥在心间,阿汀恍惚之间失了神,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他们都夸春梅厉害,能给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