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村生在南边,北通偏北,饮食差异大。这块地方的确爱吃辣,来抵御潮湿的寒冷的天气。不过南方人一时半会儿吃不惯。
上回亲爹就吃得满脸通红,水里捞出来似的。电话里再三告诫,不要轻易去沾辣,免得伤了肠胃,火烧火燎好几天。
这个说法站得住脚,王君信了大半,只奇怪“好端端的干嘛带你碰那玩意儿。饭馆里是不是有老赖抽烟?臭死了,赶紧洗洗去。”
“不是他带我去的,我自己想试试。”
忍不住为陆珣开脱,获得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阿汀缩缩脖子,收拾睡衣进去洗澡。
这时候还没有花洒。
不对。
花洒是有的,大户人家里装着。寝室大多用一根绿油油的细水管代替,洗澡之前必须放两三分钟的脏水。
脏水好像也被加热过,淡淡的水气在卫生间里氤氲,阿汀无意间瞥了镜子两眼,视线不禁停顿良久。
指尖抚上脸颊,是烫手的温度。
发生过的一幕幕重回脑袋,一种发颤的酥感在皮肉之下四散,渗透进浑身的细胞,五脏四肢七窍齐刷刷发软,镜子里的姑娘面红耳赤。
那个野性勃勃的陆珣。
那双骨感的手,热烈的唇角。尽数浮现在眼前,触感重温,肌肤上涌起一片细小的绒毛。
不要想!
阿汀急忙往脸上泼水。
冷的水,热的脸,交织碰撞反而冷得更冷,热得更热。还是停不住想他。
于是。
阿汀就顶着这么一张大红脸,默默驻扎在水龙头前。想一次泼一下,想一次泼一下,来回折腾几十下,终于压下心里那些荡漾,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的皂香。
照常九点熄灯,今晚宋婷婷没回来。
大约到十点多的点儿,寝室里其他的人已然睡去,留下阿汀白天睡了两觉,数了五百只羊还没睡着。
数水饺好了,读音类似睡觉。
抱着自欺欺人的想法,阿汀又数了五百个水饺,数得有点儿想吃玉米猪肉水饺。然而并不困,便睁眼干看着天花板。
脑袋瓜子转来转去,她翻过身来,趴在枕头上悄悄的自言自语“他亲我了。”
“说是收利息,就亲我了。”
“像银行贷款一样?”
“但我没借钱,没有跟他要什么好处……?”
逻辑不对头。
外公说过小孩只在乎心情,而大人为了利益活动。尤其是做大生意的商人,不亚于三头六臂的怪物,心思深沉让人看不透。
他们从不允许自己亏本,代价是给别人挖坑。
阿汀思考了良久,得出结论“我被坑了。”
“没交往的时候,他不应该亲我。”
半睡半醒又听到动静的王君……
这傻孩子成天不睡觉,大半夜琢磨什么呢??
没救了没救了。
陆珣大半夜回到办公室,没人察觉。里头大家伙儿收拾完东西,不断翻看他们留下来的残页资料,检查角落。反复确认他们留下了该留下的,带走该带走的,免得闹出错误饭碗不保。
人多嘴杂,顺口就聊起神秘的小老板娘来。
“你们说老板娘今年多大啊?看着挺小,二十肯定没有。咱们老板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光头起的头儿,旁边同事嗤之以鼻“老板就二十出头,谁老?整个办公室数你最老,就晓得倚老卖老,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