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泽霖和江寒月进去之后,便将图进呈李珩预览。李珩一看之下,当即龙心大悦,立时便要重赏江寒月。江寒月连忙趁机为敖九州求情,请求李珩恢复他的身份。李珩心疼侄女儿,恨敖九州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本不欲轻饶,却耐不住江寒月添油加醋,将敖九州和段白羽二人说得忠君爱国,侠肝义胆,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再加上太子也在一旁敲边鼓,说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哪里能弄得明白?虽然敖九州以前有错,却奈何他二人现今都愿意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又何必硬要阻拦呢?
“父皇,你老人家是皇上,又不是王母娘娘,难不成还想把敖九州和寒月妹妹变成牛郎织女啊?”太子在一旁凑趣道。
他这句话把李珩逗笑了。看着眼前心爱的儿子和侄女,李珩不由得感叹,便是一国之君,也难管人家的家务事啊。
“只是这个敖九州,年少轻狂,行事草率。”李珩想了想了,道,“之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朕的赐婚,他都敢不依,宁可被逐出家门,也不肯娶寒月。等到好不容易如了意,他却又后悔了,先是对寒月生死相随,现今又甘愿冒着犯下欺君之罪的危险,来恢复身份。他这一片诚心固然可鉴,若论其恒心,却不可信。嗯,这个人,我得亲自见见,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把寒月交给他。”
于是,敖九州就有了这次觐见皇上的机会。
谢公公将敖九州带到御书房的偏厅,李珩已经坐在那里了。两个人关起门来谈了很久。李泽霖和江寒月都被勒令不得在场,所以也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从李珩后来的一些做法判断,他对这个之前颇不待见的侄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他随后就下了一道旨意,由兵部牵头,皇商承办,立即开始研制轰天雷。同时为了尽快制成、更好保密,这件差事被一分为二,由两家皇商联合办理,其中基座部分由擅制铁器的金陵段家负责,核心部分则由擅制火器的大光明宫负责。一旦研制成功,便立即装备军队,以巩固国防,宣扬国威。
李珩还为敖九州的重新出现找了个理由,说他之前诈死是为了便于隐藏身份,秘密办差。如今差事已经办完,特允其恢复身份,重归敖家。
此谎圆得顺理成章,滴水不漏,硬是将一桩牵涉甚广的欺君之罪指鹿为马,轻描淡写地就说成了奉旨行事,一场弥天大祸顿时化于无形。
敖九州对李珩这番扯谎的本事深感佩服,暗道皇上果然不愧为一国之君,就连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都比别人高明。
当日晚间,皇上在御花园中大排家宴,命人将三皇子、四皇子一起宣召回宫,好见见这个新冒出来的表妹夫,以朱皇后为首的各宫妃嫔也尽皆在座。
敖九州坐在繁花锦簇的御花园里,对着满桌山珍海味,金浆玉液,却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堪,皆因这哪里是吃饭,整个就是在演一出大戏:皇家规矩森严,一饮一啄都有礼数讲究,席间每上一道菜,必得一干人簇拥在身旁伺候,传菜的、上菜的、报菜的、布菜的……环节繁琐至极,让人简直不好意思动筷子,因为你一动,旁边伺候的人就都要动,吃一口菜堪称劳师动众。
入席之人,从皇上算起,到朱皇后、顾贵妃,再到各位皇子、公主,包括刚刚才横空出世的驸马爷敖九州在内,人人都穿戴得极尽隆重,坐在凳子上也是个个腰杆笔挺,不敢稍有懈怠,以免一不小心就要落个御前失仪之罪。
有了这样的层层束缚,整场盛宴,从头到尾,大家都很少吃东西,只是觑着皇上的脸色不停凑趣、敬酒,是以尽管是一桌子至亲骨肉团聚,却不见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