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你还别说,这大小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一出手还真是稳准狠。”前来传信的是李海鹰身边一个得力的伙计,名叫周东阳,这时候一边给李海鹰换上一杯新茶,一边不无担忧地道,“听他们说,大小姐这次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不但找了孙老头掌眼,一上来就把冶炼坊里诸多不得见人之处翻了个底朝天,让汪管事连个抵赖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前脚把人赶走,后脚就安排了孙老头接班。冶炼坊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动,各级管事加起来几乎被开销掉一半,却连半日工都没有停,当天下午就重新开炉了。”
“是我小看了这个丫头。”李海鹰咬牙道,“原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没想到却是个扮猪吃虎的聪明人。”
“海哥,那你看咱们这边,会不会也被……”周东阳不敢再说下去。
“查,她是肯定会来查的,只是我却不像老汪那般蠢笨,捞得简直就是明目张胆,被人一查就露馅。”李海鹰冷冷一笑,悠悠然地道,“我做得可是神不知,鬼不觉,任她程湘带着谁来,就是把大内总管都请了来,我的账也不怕人看。”
“对,对。”周东阳点头哈腰地道,“再说咱们矿场可不比冶炼坊,铁炼得好不好,损耗大不大,内行人一眼就看得明白。咱们这里啊,矿脉能出多少矿,工人每日能采多少矿,都是不一定的,她就是查起来,也只能任凭我们说,是万万抓不到把柄的。”
“再说了,这矿场上的兄弟们,都是老子一个一个亲自用起来的,除了我,谁还能让他们听话?”李海鹰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道,“若是实在闹翻了,只要老子一声令下,管教这矿场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废矿,我看她还能怎么样!”
“海哥怎么又生气啦?是谁惹的?”李海鹰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随后走进来一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身形瘦长,五官俊朗,只是面目黧黑,又穿着一身黑衣,让人一眼望去,几乎难以看清长相。
“海哥,咱们矿场上个月才闹了事,难道又有人来闹事?是谁这么多事啊?”来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李海鹰难看的脸色,或者说是看到了也不懂,也不等人招呼,就径直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李海鹰旁边,一副懵里懵懂,没眼力见儿的模样。
“我说你小子,就不会想点儿好事啊?张嘴闭嘴就是闹事,哪儿来的那么多事闹。”李海鹰对他却很宽容,不但不怪他无礼,反而笑了,一脸很开心的样子,道,“放心吧,如果真有人敢来闹事,海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小石头功夫这么好,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只不过现在嘛,还不到出动你这员大将的时候。”
“唉,海哥天天带着我胡吃海喝的,我却没有机会为海哥出力,这不是心里面感到不安吗?”被称作小石头的来人一脸忧愁地感叹。
李海鹰一听这话,更是绷不住,张开嘴哈哈大笑起来:“石巍啊石巍,你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功夫也好,可就是输在不读书上。什么叫我天天带你胡吃海喝?这是好话吗?”
“胡吃海喝还不是好话?”石巍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以前我在家乡的时候,每天做梦想的可都是这样的日子。”
李海鹰笑得越发大声了:“石巍,我就喜欢你小子这股实诚劲儿。你和东阳都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海哥今天就给你们透个底,只要你俩跟着我好好干,这矿场迟早是咱们的天下。就算她程湘不来找我,早晚我也会去找她的。”
“海哥,你这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