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山庄里,药碗“啪”地一身摔落在地,四分五裂,药汁飞溅。
朝昀坐在位置上,单手支着下巴,嘴角噙着笑意,他看着面色煞白的闵汐缓缓开口,“眼下估计楚俏已经在宫中了,殿下打算如何做?”
裴晋守在闵汐的旁边,满脸担忧地看着闵汐。
“咱们的人多久能够动用?”闵汐唇色发白,紧紧捏着指尖。
“最快也要三天。”朝昀偏头看他,“殿下,现在就想做么?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最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先斗起来”
“现在就要。”闵汐摇了摇头目露决然,“阿俏有危险。”
“殿下,现在做不到。”朝昀摇了摇头,面上带着肃色,“最快也要三天,除非大皇子和而皇子那边先乱起来,否则咱们的计划不可能顺利。”
“我去宫中寻她。”闵汐开口道。
“殿下不要任性。”朝昀忍不住蹙起眉头。
“我没有任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皇后那毒妇”闵汐腾然起身,因为动作剧烈牵动了五脏六腑,俯着身子咳了起来。
“就你这副身子,便是还未走到皇宫,半路就死了。”
“朝昀!”裴晋怒呵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是他自己不惜命的。”朝昀看着咳得剧烈的闵汐,冷哼一声。
“殿下同楚俏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值得你连命都不要?”朝昀觑了觑那双宛若狐狸一般的眼睛。
“她的母亲救过我。”闵汐平静下来,眼底浮现出沉痛之色。
母妃生下他后便死了,他体内的毒素都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自从母妃搬进偏殿后就郁郁寡欢,先天不足加上体内的毒素累积,他早早就该死了,但楚俏的娘亲救了他。
母妃死后偏殿成了禁地,不许任何人踏进。
他是阿俏的娘亲身边长了四年半,偏殿没有几个人,照顾他的人一直是个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的女人,他以前也一直以为阿俏的娘亲就是个普通的宫女,只不过他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宫女。
她照顾着他的衣食住行,对他无微不至,就像是他的娘亲一样,他原本在两岁那年就该死了,他只隐约记得被人喂了一颗药,之后他的身体好了很多。
这些记忆虽然早已模糊,模糊到他以为那几乎是一场梦,他也向当初偏殿里服侍过他的人求证过。
后来他有了记忆,才依稀认识到邬熹不是什么宫女,父皇在夜深的时候会偷偷来看她,他们通常是在争吵,最后是父皇一脸气愤的离开,留下邬熹握着尖刀在屋子里哭。
直到他满四岁的那年,偏殿里夜晚偶尔会出现一个男人,闵汐已经不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了,但却记得他的脸上有一对很醒目的梨涡。
和阿俏的梨涡一模一样。
那之后邬熹吃什么吐什么,他害怕邬熹是生病了,想让下人去请太医,却被她拦住。
她说她肚子里有孩子了。
希望是个姑娘家。
他一开始还会生闷气,他觉得邬熹对自己的关心被那个还未出生的小家伙分走了,后来他问邬熹为什么希望是个姑娘。
他知道,在宫里,那些嫔妃娘娘都想生皇子而不是生公主。
邬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因为你是个小公子,已经有了一个小公子了,自然想要一个姑娘。”
他的心情又变好了。
至少在邬熹的眼里,他是重要的。
父皇白日里不会来偏殿,宫里面下人逢高踩低是常事,偏殿的日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