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们这么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在科举考试中秋闱也就是乡试的地位极为不同的。府试是个分水岭,成为秀才之后,家里的田地可以不交租,见到官员也能不下跪,不过其他就没什么,顶多能做教书先生。乡试就不一样了,成为举人就意味着有了做官的资格,士农工商士排第一,受世人追捧,考生十年寒窗就为此一朝,眼看前路就在眼前自然是都关心的。
更不用说今年还有些不同,用不了几个月就是春闱,春闱三年一开,错过今年就要再等三年,三年在整个寒窗苦读生涯中并不算长,但是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年,人总是要抓住机会的。
“我还以为沐兄胸有成竹,并不会这样在乎秋闱的名次,”祝舒然站在窗户边笑着打趣儿。
“那倒是祝兄误会了,十年寒窗苦读,现在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时候沉得住气吧,”沐彦卿笑着回道,仿佛早上老神在在的那个不是他。
祝舒然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世人皆道读书人清高,但在他看来读书人是最市侩的,他们读书一次又一次参加科举不就是为了拿到一个更好的以后,虽然说省身济世是使命,但是更多的是为了改变现状,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寒门,就算是吃糠咽菜也要供养一个读书人。
“沐兄这话说的称我心意,”祝舒然赞道,“这个时候确实没有一个人能沉得住气。”
沐彦卿颔首,眼神还是望着下面,正在这时候,几个衙差小心的抬着一张红纸从后面出来了,外面的衙差赶紧往墙上刷了浆糊,红纸抬出来直接贴在了贡院的外墙上,一系列动作可以说非常的迅速,一看就是有经验的。
等这些衙差刚一离开,人群就开始涌动,争着想看清面红纸上的名字。
本次秋闱,京城府会录取七十五人,与往年相比已经算多的了,不过与参加秋闱的秀才人数比起来小巫见大巫,这一张红纸按例会出来六十人的姓名。
名次还没有出完,人群之中的喜哀就已经分明,得知自己中举的人欣喜若狂,多年的努力得到回报,换做是谁都高兴得很。不过更大一部分是灰心丧气,跪地哀嚎的有,直接昏厥过去的也有,他们清楚自己的水平,对于自己能挤进前十五名并没有什么期望,这一纸没有很大可能就是落榜了,多年努力付之东水么情绪失常也正常。
沐彦卿看到酒楼下面的人生百态,抿了抿嘴唇。正在这时候酒楼下面也传来一阵嘈杂声,沐彦卿有些不解。
“应该是报喜的来了,应该是这酒楼中有人中了,”祝舒然解释道,“虽然说现在人都聚到这边儿来了,不过秋闱的时候住的可不是一家住客栈,这谁考中了谁的名次高,就是这些酒楼也是攀比着的。据说这次,这家酒楼出了好彩头,要是住店的客官中了前三甲,不仅返还住宿银两,还提供来年春闱的客房,解元郎另算。”
沐彦卿点了点头,评价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几家酒楼的掌柜脑筋不错。”
酒楼处的这个位置说实话并不怎么好,前后的街道也不算繁华,也只有在秋闱和春闱中才能狠狠地捞一笔,在这期间一间房的费用顶得上平时的几十倍甚至是更高。
虽然说秋闱和春闱的时候房间是供不应求,但是如果自家客栈出了解元郎,对于下一届迎客和待客可是很好的噱头,房价能炒得更高,所以沐彦卿说他们的营销手段不错。
祝舒然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主子,刚刚被禁卫军带走的范公子中了第五十四名,”身后传来青睢的禀报声。
沐彦卿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