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事实上已接管了这类职位的权力,且利用民众挟持着王室;陛下何不更坦然、宽宏的接受他们的‘好意’,并公开鼓励那些拥护‘为君主立宪’的保王党,积极的让自己成为‘最高主导者’呢。”
反正,路易十六连三色帽都戴过了,多多主动为民众的“自由、平等、博爱”唱唱赞歌,也不是那么困难吧。不排除仍会有几个特别激进的家伙叫嚷“虚伪”云云,但相信大部分希望实施君主立宪制度的革命者,也还是更乐意接受国王的妥协。
“哦……这样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国王呐呐回道。
然而,他的目光,却显示出不是那么信服。
他是在倾听,但对于这种长篇大论,并没怎么听明白;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展现一点应和的意思。
王后却敏锐的抓住了实质,她禁不住高声斥责,仿佛战斗力满满。
“你怎敢让陛下再把另一边脸送去给他们打,那群无耻的披着革命者外衣的流氓骗子!”玛丽安东奈特压抑、小声的控诉。“那些自私自利的家伙,随心所欲的恶棍!他们道德败坏,声名狼藉,贪婪堕落,居然率先表白要为人民争取自由?”
“看看那个米拉波,我压根不愿意称之为先生。他倒是在革命中如鱼得水,享尽崇拜,好像人们已彻底忘记他曾因猥琐卑鄙、坑蒙拐骗,坐遍全法国几乎所有的监狱!”
眼见这场会面要不欢而散,林奈赶紧单膝跪下,用最诚恳的语气,道:
“我尊贵的陛下和殿下,我并非想要解释革命暴;;乱背后的精神内核。但是,被煽动、被鼓舞、正在呼喊自由的人民,确实是因为对先前的物质生活积累了太多不满。他们或许被引导到着、做了一些不那么符合规范的事情。但,社会已处于混乱不合理的状态,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去追究这其中的责任,而是保护国王、维持王室的尊贵和体面。”
“与其消极逃避,倒不如彰显上位者的宽恕和体恤,从容放权,来应对困难局势啊。”
她容易吗?又不能纯粹拍君主专;;制的马屁——自由的保王派的帽子还在她头上呢——又要以王室自私的角度作解释;林奈真觉得,自己扮演政客已很有几分模样了。
被林奈这么目光炯炯眼泪汪汪的注视了片刻,玛丽安东奈特忽然一下子泄了气。她慢慢收敛着激愤,缓缓道:“林奈女士,你的忠诚,我理解了。”
路易十六看看同样红了眼睛的妻子,也对她点点头。“我也相信你,忠心的姑娘。”
半响,王后吞吞吐吐道:“所以,你可以,试着拟定更详细的计划。对,我想知道,你能否拿出具体可行的方案来。”
听到她这样说,国王怔忪一瞬,也跟着道:“哦,对,实际上我们该做些什么……”
但他眼珠转了转,挪挪肥屁股,似乎不怎么情愿行动的样子。
林奈欠身。“我尊敬的陛下,具体方案,需要从长计议。”
国王仿佛如释重负,点点头。玛丽王后则发出轻微喘息。“那么,我期待你的详尽计划。”
过了一会儿,她大约下了很大力气,才把另个人物的名字说出来。“至于……米拉波,也顺带通知他;他的建议书,请继续高效的送来。”
她的胸口起伏着,朝林奈勉强笑道:“如你所言,既往不咎……保护王室的尊严,才是我们最需要专注的事情。”
无论政治观正确与否,玛丽安东奈特比路易十六要务实得多。林奈脑海里,对于这对夫妻各自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