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抬起头,淡道:“今天的题略微提高了难度,是该头疼。”
“……我是真的头疼!”
苏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狼来了。
也许往常她哼哼身体不适有一大部分是偷懒,但是今天她真的不舒服。
也许是体育课上吹了风,或者是因为最近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睡觉,她从傍晚开始整个脑袋就有些酸胀,此时此刻,酸胀已经变成了钝痛,每写一笔,她就感觉起一阵冷汗。
“我想请假,我难受,我心脏不好。”
苏梨标准三连发。
陆倾盯着苏梨的眼睛,看见她眼圈红红,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他迟疑了几秒钟,伸出手触碰她的额头,摸到了一点点湿润的汗水,但是并没有明显的温度。
“没有发烧。”陆倾说。
“可我真的头疼啊!”
苏梨多年来养的那口气已经快要炸裂,她气得胸口疼,甚至感觉自己有些眩晕,她抬头看了一眼书房里的钟,顿时底气更足了:“九点半了!”
“还有28分钟。”陆倾轻声说。
“……”
这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
9点58分,陆倾如他所说地那样结束了补习。
苏梨听见楼下的张妈正在热情地喊他吃夜宵,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确定自己没有力气再拖延了,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漱,以最快的速度上床闭眼。
可惜,依旧失眠。
半夜里苏梨半睡半醒,似乎还做了梦。
梦里寒风凛冽,她路过湍急的河流边,身后却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噗通,她整个人都掉进了湍急的河流里,冰凉刺骨的水渗透进了每一个毛孔。
早上醒来,苏梨头痛欲裂。
她翻出药箱找到温度计,一量,果然,379度。
“这可怎么办呢?要不要吃点退烧药?”张妈急得团团转,“怎么会发烧呢?养生茶一直没断的啊……”
苏梨把自己裹成一颗球,重重打了个喷嚏。
“不吃药。”苏梨小声道,“替我请医生来。”
“小梨。”楚父站在床边欲言又止,“烧不重,你不要太担心……”
“可我病了,我是个病人。”
“你的病根本没那么严重……”
“不行,我很容易死的。”苏梨扯住被子盖住了自己,“我妈妈就是这样死的!”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无比。
过了好久,苏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盯着高高耸起的被褥,眼里闪过晦涩:“好吧,我打电话给杜医生。”
事实证明,请医生的决定是非常明智的。
等到徐医生赶到苏家的时候,苏梨的烧已经到了385,她整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眼泪混着鼻涕不断,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
徐医生量了体温,道:“还是先送去医院吧?”
好在苏家距离医院并不远,十几分钟之后,苏梨就被送到了秋山医院。一系列的血检坐下来,所有的指标都显示苏梨的身体指征完全正常,血液中检查到少许的炎症指标却并不十分厉害,不足以诱发这样的高温。
可偏偏,苏梨就是持续高烧,昏迷不醒。
医生们一筹莫展。
苏詹急得团团转:“徐医生,小梨她怎么……”
徐医生问:“我记得苏梨小时候有过焦虑症?”
苏詹点点头:“是,不过……当年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