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摇摇头:“并不是这样简单的苏先生,心理疾病是一颗种子,并没有完全治愈的概念。当然,苏梨这些年表现得很好。”他问苏詹,“她最近睡眠好不好?生活有什么变故吗?”
“她……”苏詹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苏梨不止一次地提过黑眼圈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只是她例行的撒娇企图蒙混过关,可是如果苏梨并没有夸大自己的生存状态,那她大约有一个月没有过足够的睡眠了……
“……是我操之过急了。”
“其实苏梨之前的状况也并不是完全的健康,不过心理情绪房门的问题宜疏不宜堵,还是要解决她的源头病症。”徐医生看着苏詹,“苏先生,你也不用自责,其实你看起来比苏梨脸色还要差。”
……
苏詹沉默地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好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我和小梨的母亲,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婚了。”苏詹低道,“我的父母很憎恶小梨的母亲,所以对她的解释是她母亲因病过世多年,直到他们过世之前,我都不敢告诉小梨真相。”
“可是这和苏梨的焦虑有什么关系?”
“小梨遗传了她母亲的体质,心脏长在右胸,她一直觉得自己会和她母亲一样命不长久。”
“镜面人?”徐医生问。
“……是。”
徐医生想了想,低道:“理论上并不十分影响健康。”
苏詹叹息:“只是很罕见。”
苏梨遗传了她母亲最独特的体质,心脏在右边,肝脏在左边,所有的腹腔器官都与正常人相反,就像镜子一样。传说中,胚胎发育的时候位点发生突变,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才会出现一例镜面人。
可是就是这样几百万分之一的两个女人,同时来到他的生命里。
苏梨这一场烧持续了十几个小时,苏詹一直衣不解带,守在苏梨的床头。
等到高烧退了,苏梨却没有迅速清醒,而是直接进入了睡眠状态。
她在医院里睡了足足的一大觉,醒来的时候的时候病房里面空无一人,四周安静而又祥和。
苏梨其实很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她天生就是焦虑的性格,在很多时候都是悲观主义者。在过去的十七年履历中,医院是除了家以外,能带给她最多安心的地方。
精密的仪器,刺鼻的消毒水,还有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医生。
她在这里能够得到微妙的安全感,就好像是蜗牛找到了它的壳。
“小梨……”苏詹一直守在病房里,看见苏梨已经睁开了眼睛,关切地走到了床边。
“我还好。”苏梨看见父亲浓重的黑眼圈,想了想,问他,“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一切正常。”苏詹松了口气。
苏梨却摇摇头:“我不正常的。”
她的心脏长在右边,肝脏长在左边,这一具身体和大部分人相比都不是很正常。她唯一认识的有相同病症的那个人是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不论如何她都是不正常的。
苏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苏梨躺在床上,脑海里思维转了千百遍,小心试探:“爸爸,补课好累哦。”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不是足够的狼狈,不过很显然,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说跟爸爸还有一丁点回旋的可能性的话,那么只可能是现在。
苏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