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们也都小心翼翼,唯恐惹来家主注意,这时候便要拿他们撒气。
“我听人说,此事乃是长媳传扬出去。”沉闷中,里君如此说道。
“阿父……”里君长子这时候也想维护一下自己妻子,毕竟她做这件事也是为了打击仲游夫妻,他那小妹从前倒是个好的,如今也是越来越不将自己这个长兄放在眼里,还有那个季妫,里君长子原本也是很乐意看这些人倒霉的。
“禁足三月,饭食减半。”里君径自言道。
“阿父!”里君长媳蓦然抬起头来,饭食减半,莫不是要饿死她不成!她那小姑与家中惹出这样的事端,也不见谁说要与她饭食减半!
“阿父。”里君长子拉扯了一下他妻子的衣袖,示意她莫要作声:
“此事原本也只是小妹胡闹,都怨那季妫不依不饶,还有邑中几个老人与她撑腰。阿父,我一早便说了,季妫此人奸诈异常,我们不得不提防啊。”
里君这时候心里也是有些动摇,从前他认定季妫应该是个志向远大之人,不会安守在石沟邑这个小地方,所以自家与她应也不至于不死不休,应是可以共存共荣。
如今看来,这季妫似是有心坐大,难道自己作为一邑里君,他日还要与这女子伏低做小不成。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先前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里君,里君……”这时候,院外有奴仆匆忙来报。
“何事?”里君问他。
“那季妫言是要搬家,如今邑中老人都在那边拦着呢。”那奴仆站在廊下高声答话。
“搬家?她要搬去何处?” 里君眼眸微眯,她若是要搬离石沟邑,那不如干脆就趁此机会……
季妫若死,以后恐怕也会有诸多不易,但他认为自己应该还是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再不济,还能去寻下丘邑的人合作,只是必定也会受到许多掣肘。
杀与不杀,留与不留,都有那许多问题。
“搬去外邑,她三姊叔妫那边。”奴仆答道。
早前叔妫等人搬来的时候,因为邑中众人排外,不愿与他们混居,里君等人便将石沟邑西边的一片荒地划出来,让他们在那里建屋居住,石沟邑的人管那片地方叫作外邑。
“好好的她搬去外邑作甚?”里君之子这时候也搞不懂季妫究竟在弄什么名堂。
“言是……”那奴仆把腰背躬得更低,吭吭哧哧,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你只管与我道来。”里君和声道。他总要先弄清楚来龙去脉,然后才能去想应对之法。
“言是里君之女那梦即便是假的,那一番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怕将来应谶,所以她要搬得远些,也绝不再从里君家门前过……”那奴仆的声音越说越低。
“阿父?”里君长子这时候还有一些摸不着头脑,季妫这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里君梦地一甩衣袖,令他禁声!
应谶?他这两日总说自家女儿那番话是小儿胡言,就是想把这件事抹下去,原本这种事就是可大可小。
如今季妫却说她那一番话乃是谶言,这便是决计要让她将这污名背负到底,这一世都别想洗刷了!可见此女心肠歹毒!
所谓谶言,便是有些类似于预言的存在,但它的因果关系不太一样,预言便只是预知,而谶言本身则是具有一定力量,会对未来产生一定的影响。
这时候的人大多相信语言文字本身也是拥有力量的,所以言语大都比较谨慎。里君之女说季妫会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