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惴惴不安地坐红衣服男生旁边的位置,小电瓶让富二代一个电话,人拖回去了。
叶河清抓着糖纸,手心泌出一层薄汗。
小富二代问他:“住哪里呀?”
叶河清前后瞅一眼,慢慢吞吞把地址说了,话尾不知道说了几次谢谢。
飘起细绵清凉的雨,跑车驶进长长的暗巷,路边角落长了几块疙疙瘩瘩的青苔,朦胧的路光打在爬山虎墙檐,幽暗又深静。
富二代说:“这块地方最近不是在搞竞标,要拆迁了,听说抢的挺厉害。”
神游的叶河清依稀抓住重点:“拆迁?”
富二代没透露具体太多消息,模棱两可的应付几句。叶河清的情绪一下子低了下去,乌黑长卷的睫毛侧过,视线转向巷子深处。
他们这些外来人口就像随水漂流的浮萍,河流的方向涌向哪里,他们就得除了承受水浪,毫无选择的余地。房子一旦倒下,就要寻找新的地方落脚。
下车时叶河清的情绪不高,霍桀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颗糖,但不会一下子抓出一把,而是一颗一颗的给,叶河清手心抓两颗糖,顺手放进衣兜。
他的小电瓶已经让人修好送到楼下,对上霍桀毫无避讳的眼神,叶河清欲言又止。
“走了。”霍桀话不知道对叶河清说还是跟代驾说的,将近十点半,叶小照给叶河清的打了好几通电话。
震动的手机让叶河清缓过神:“哥。”
他在楼下仰望三楼的光,雨水丝丝落进眼睛,光也落进心底。不安焦虑的情绪这一刻平静,他踱步走进楼道,低低絮絮地说:“我回来了,就在楼下。”
楼道间,门缝漏出光线,叶小照专门开着门等叶河清回来。
叶河清洗去脸上的疲倦,换上笑容,推门进去时人微微一怔:“这是什么味道呀,香水么?”
叶小照见他回来了,就说:“屋里的土潮闷,喷了点香水。”
叶河清点点头,叶小照打量他:“今天回来那么晚?”
周末的课一般晚上九点二十结束,回来半小时路程。叶河清蹲在他哥面前,抬眼看着对方:“老周哥要去医院陪老婆,我就帮他把剩下的订单送了,时间才耽搁晚了点。”
叶河清手一抬,碰了碰叶小照脸颊,清致干净的眉头拢出一点皱痕:“小照,你的脸色好白。”
握上叶小照的手,十指交穿,兄弟两一个赛一个瘦和的白,相互依偎,哥哥靠着沙发,弟弟不敢用力,轻轻挨在哥哥身上,灯光投下的身影交叠,是彼此的依靠和慰藉。
叶河清埋怨又担心的说:“手也冰冰的。”
叶小照就笑,另一只手穿插在叶河清的发旋。
“你怎么随时都有操不完的心,万一……”
万一哥哥哪天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叶小照心绪恍惚片刻,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哥哥,给叶河清带来的只有无穷尽的拖累。
手指捏着叶河清脸颊微微鼓起的软肉,叶小照作息严格,通常晚上十点就准时睡眠。他摸了摸叶河清的脸:“我去睡了,饭桌有热的菜,你吃完就休息。”
叶河清说好,送叶小照回房,等了不到五分钟,叶小照沉入睡眠。
叶小照胃口小,留给叶河清的饭菜总是很多,他一勺一勺喂进嘴巴,心神有些不宁。
卫生间的收纳箱没有衣服,大概被叶小照清洗干净。叶河清眉心紧了紧,洗过澡把衣服冲洗后,带到露台上晾。
露台湿漉漉的一片水光,中间用塑料膜搭出一块地方,专门在雨天时圈出来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