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
晚间,任道非照例先陪倌倌吃完晚膳后,这才匆匆赶回镇抚司衙门,此处靠近城门承天门,毗邻五军都督府,与东侧的六部隔街相望,乃是齐容国集权之地。
前几日镇抚司刚破了一宗大案,衙内欢腾一片,刚松口气的锦衣卫们想去青楼松乏松乏,人前脚还没青楼,后脚就被韩暮紧急召回衙门。
却是南京布政司铸造通宝出了问题。
“南京布政司不是头一回出这样的问题了,任道非这事我让你盯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没呈过来证据?”
“啪”的一声,从房外入内的韩暮解下绣春刀掷在桌案上,霎时满屋的锦衣卫皆垂着头,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事有点难度。”任道非皱眉试图辩解。
“连一个小小的布政司都拿不下,我看你这锦衣卫副指挥使也不用当了。”
韩暮走至任道非跟前,面无表情的冷睨着他:“我这不需要废物。”
刺候出身的韩暮,本身能力卓然,统辖锦衣卫这几年,除了铁血手腕,与他不近人情的处事作风密不可分。
任道非面上不是颜色,咬牙道:“属下这就连夜赶去南京,十五内必拿回证据。”
韩暮脸色这才好看些,他派几个心腹锦衣卫协同任道非一并赶去南京,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这才挥退了满屋子人。
门外立即有锦衣卫高澹入内,禀告道:“大人,任府的表小姐给您送来一封信。”
正垂头执笔处理公务的韩暮笔尖一顿,殷红的墨水滴在宣纸上,模糊了上面的大字,他却似毫无所觉。
“属下这就将信退回去。”
高澹是韩暮的左膀右臂,察言观色能力一流,立马就从韩暮的脸上瞧出异样来,他忙将呈出的信收入袖中,转头就要出去。
以往也有倾慕大人的女子给大人送信,大人皆一字未看就令他将信退回去了,此次应该也一样。
“拿来。”
高澹这一念头刚闪过,就见大人掷下软毫,转出桌案朝他走过来。竟是等不及他将信送去,屈尊降贵的亲自来取。
高澹一脸震惊的张了张嘴,愣站在原地。
直到已拿了信坐回桌案后的大人冷睨他一眼,他才后知后觉的退出去了。
韩暮拆开信,极快的扫视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讥笑。轻叩下桌面,守在门外的高澹立马入内。
“任家表小姐人在哪?”
“春栖院。”
春栖院临近五军都督府,和镇抚司衙门隔街相望,倌倌选在此处约见韩暮,便是考虑韩暮出镇抚司走一刻钟,便可到达此处。
青枝在院门口帮她把风,没把来韩暮,倒把来了任道萱。
“表姐你说的没错,谭郎他根本不愿意跟我私奔。”任道萱一入屋子,便扑入倌倌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原是任道萱今日约了谭郎在春栖院幽会,两人中途因私奔的问题吵起来,谭郎甩袖离去,看清狗男人面目的任道萱哭肿了双眼,不敢回任府,便找来了这里。
“男人都是下贱坯子,没一个好东西。”任道萱哭诉谭郎罪行,誓要把昔日情郎往打入十八层地狱上说。
倌倌瞥了眼被她泪水沾湿的胸口,附和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就当舍身取义了。”
今日她为见韩暮,特意打扮了下,眼看她身上这件昂贵的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被任道萱揉搡的不成样子,她忙将任道萱从怀里拽出来,将跟前檀木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