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嘴里的鱼犹在挣扎,虚弱地撑着一口气扇动鱼尾,这情形落进少年眸中,氤氲的沉黯下来,但只转眼,一阵微风拂过,结成串的小槐花忽似风铃般颤漾,纷纷地落下花瓣,他转身仰脸,扇样的花瓣落在肩头和墨发上,划过淡蓝的长袍,玉身颀长,交映之间他眉目明亮了几分,越发隽深似玉。
手不觉摸进袖摆,握住佛珠流连。
罢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
人声较冷清的客栈里,那说话笑谈穿透天花板,渗过二楼客房地面,留了一丝丝声响朦胧地回荡在四壁,此时的房内鼻息低细,自软榻边垂落着一只嫩白的脚,往上,女孩抱着枕头睡得香着。
门哐地震开!
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将女孩给震醒,她仅拿小脸蹭了蹭枕面,转身又睡去。
闯进来的胖老头反倒要疯了,关了门,跳坐上床畔,抽出木笛连连轻敲她脑袋:“别睡了别睡了,小葡萄!”
小姑娘烦起来,扯上被子一股脑地蒙上脸,那木笛便挑起被子边缘伸进去戳,直到被戳到头疼,她只得气极地顶着炸毛狠狠坐起,正难受着,拖着鼻音:“师父!我昨夜里寅时才睡,这才几个时辰……”说着,打出一声哈欠。
老头子叹气,将藏在怀里的孤本翻了翻,“你盗的这孤本不算孤本,笔迹是像极了,资质平庸之人自是看不出,反而会信,但这些名堂放到老夫这就全然是破漏。”
“篡了?”
惊雷炸落平地,一片清醒,锦觅猛地夺过本子翻开,尽管看的不大懂,老头还在道:“这事不简单……乖徒儿,你还得再回去一趟。”
明白此事不易,于是心虚地补充一句:“这两日你好生休息休息,不急。”
西启皇宫本就森严,昨日她是花了好大功夫才得以潜入卷阁,如今孤本被盗,那守卫自然会更严,怎是两日就能缓解的?她蹙眉刚要回驳,忽然翻心一想,不自然地摸了摸翘起的发梢,眨着杏眼,大度说:“行吧,那我就再帮你试探试探。”也不睡了,下床穿鞋。
留下老头愣在原地。
怎么,这牙尖嘴利的黄毛丫头变得这般好说话了?
很快发现不对。
按理说小丫头有根她自制的木钗,见她到了梳妆镜前,半天摸不着钗子,似恍惚记起,拍了拍后脑,转而用桌上的筷子取代了。
在她抬手的霎那,袖口滑落,半截雪腕嫩生生的眩人,老头儿怔了怔,腾地急跑过去抓住她手,掀起衣袖翻来覆去地瞅,“佛珠呢!”吹得胡须一动,瞪向她:“老夫送你的,那南木红珠?”
锦觅自有三四分的虚,仍是面不改色,站得定定,“昨夜里被侍卫追逐,掉了发钗跟佛珠串子。”
“……”
“师父,师父!”
老头简直面色铁青,直接瘫在了娇小徒儿的怀里,被搀到桌前坐下,那小手勤快地前后替他顺着气,才教他心下好受点,眼神在她脸上徘徊一圈,十分复杂,语气艰涩:“南木一树千年生,据说这南木还是生于天上的璇玑宫,后做成了佛珠流落至老夫先祖手里……总之是个极有灵气的……居然掉了。”越说,心疼到脸肉抽搐。
锦觅听得迷糊,慢慢会出了那串子的珍贵,动作一顿,显出了迟疑。
这么贵吗?
不知多久,一粒水珠坠在了树叶上,由疏至密的雨丝敲打下来。
听得门廊外淅淅沥沥的声,薄雾漫过窗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