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一并从那冷寂里捞了出来。
少年的心急颤了下,伤口慢慢有了知觉,却是烫的疼,他不动地坐着,低着的双眸被温柔点缀,弧度上扬,偷看向她。
锦觅虽说不记得许多事,但一见到血,想也不想,自动地便奔去拽下手帕擦掉血水,一气呵成,刚要从腰间的香囊取点药粉,突然瞧见了什么,将藏在腰带里鼓鼓囊囊的小方巾提出来,解开了看,现出一只被压变形的桂花糕,香味存的幽淡。
“咦?”举至眼前,左瞧右瞧,循着模糊的记忆,她眼神一亮,转而把桂花糕放他手掌,轻声说:“虽忘了是谁做的,但我应该是想带给你吃的。”
言罢垂下头,取出金疮药粉认真地涂抹他伤口。
窗前悬着一颗铃铛,容齐怔怔的,望着咫尺的脸,那面纱漾开轻轻涟漪,就听“叮”的一声,如此敲散了心底凝聚的那股醋涩。
琴是没法弹了。
正不知要做些什么,外面起了大风,两人一同看去,发现槐树簌簌地抖落着花瓣,接着一道花影自眼前飞掠,他看向身旁落空,再看看树底下转裙子的人儿,笑得喜欢极了,他忍俊不禁,不过半会笑容渐淡,松开了手。
花糕还安静地卧着,容齐眼皮颤了颤,凝定着它,而后拢起五指碾成粉碎。
别人的东西,怎配被觅儿如此呵护?
他脖颈微动,到糕渣掉落下来,面色上涌动的佞气方肯褪去,漫不经心似地起身,循着她背影款款走近。
锦觅在树下回头时,少年仍一身明华,清隽干净。
“觅儿姑娘若爱吃甜食,晚上我便多做些,就拿这槐花可好。”
于她恍神间,温柔地取走了落她发顶的花瓣,近乎亲昵,她只眨了眨,好奇道:“这好吃?”
凤宁宫内。
黑金丝裙裾满铺榻上,宫女拿来软垫枕到女子腰后,等她慵懒地半卧好,再于她身侧跪下捶起她的小腿,恭顺缄默,静静地听着头顶语气声讥诮,空荡荡的盘桓:“嬷嬷,你说说,这棋盘上多了一枚棋子,于本宫是福还是祸呢?”
老嬷嬷闻言,笑了:“老奴相信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分明是让皇后娘娘心事顺遂,想什么来什么。”
皇后摸着丹蔻,淡淡道:“你呀,最是会说话。”
晚膳的前一个时辰,皇帝带着疲惫乘龙辇过来,殿内已备了丰富点心,他一坐下,被两只素手扶住肩膀,在那徐徐揉按,舒适得叫他沉了一口浊气吐出,殿内无半个宫人,老嬷嬷都退了出去,惟香炉里烟雾袅绕,有安神的效用,欣慰地拍了拍女子手背,烦心事皆被熏香熨平了些许。
“陛下。”
皇后轻言软语:“看陛下两边肩膀绷紧的厉害,这一日日繁碌的,臣妾看在眼里,更疼在心里,恳请陛下不要再累着自己了……”
她一边柔柔地替他按着背,话锋自然转到别的去:“依臣妾看,近日宫内需得喜事来缓一缓,比如咱们齐儿即将十有九了,生辰宴却一次也未办过。”
此话,皇帝眉尖一蹙,惊得看她:“你不计较了?”
得到女子莞尔,按揉的动作还在不徐不疾,恰到好处,令男人的身心不知觉被打通般全然舒络,惬意地只管闭眼。
“事儿早该过去了不是,臣妾又非铁石心肠之人。”
“你能想通自然是好。”他没有意见,沉着声:“文武百官着实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