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能照顾好她。”幼帝平静道,“比你照顾得更好。”
容决冷笑,“陛下这话,您自己听着信吗?”
幼帝这些年发愤图强,进步得很快,光是处理政务的熟练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
他能不能提早以幼龄亲政,几乎就是容决一句话的事情。
容决不点头,幼帝便只能等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他成人的那一天再名正言顺地亲政。
幼帝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容决,你若真想替皇姐生母好好照顾皇姐,这等做法恐怕是不会让她在天之灵满意的。”
这话如同一点火星子甩进了油锅里,顿时便将容决的怒气激了起来。
“先帝——薛钊他哪怕有你所说一半关心她,她就不会死,更不会怀上薛嘉禾。”
幼帝被容决摄人的气势逼得胸口一窒,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轻轻深呼吸了口气才道,“这不是皇姐的错,你没资格连坐她。”
容决果然微微一僵,像是被踩中了痛脚。
是,说得难听些,薛嘉禾不过就是颗棋子,即便有些情感纠葛、即便她是自愿入的局,她也是无辜的。
不过是先帝已逝,容决只能迁怒到别人的身上。不是幼帝,便是同属皇家的薛嘉禾。
可这等厌恶之下,容决又不得不关注薛嘉禾,他必须照顾好薛嘉禾,才能报答她母亲当年救他一命的恩情。
“你不在汴京时,皇姐坚持要住在你府中,如今你已回京,皇姐又正好身体抱恙,正是最适合将她从你府中驱走的借口。”幼帝咄咄逼人,“摄政王殿下此后也不必再和厌恶之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
容决一言不发,他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抗拒幼帝的提议。
幼帝应当不会让薛嘉禾死,接薛嘉禾去宫中养病的借口也合情合理,但容决就是不想点头。
“还是……摄政王殿下不想放人?”幼帝慢慢地问。
容决冷厉的目光顿时射向了幼帝的面孔,那带着铺天盖地血腥的气势叫后者不自觉用力地将修剪平整的指甲掐进掌心,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皇姐住在摄政王府,并不开心。”
容决冷冷道,“她不必开心,她是你和先帝的棋子,如今是我的妻子,便该待在我的府中。”
他说完这句话后,幼帝的神情僵了僵。
少年皇帝似乎是想笑,但脸上肌肉又不听话地牵扯不起来,最后只露出个怪异的表情,像是某种嘲讽,“摄政王殿下以为朕提议和离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皇姐从此以后不再是你的妻子。汴京城里多的是高门贵女可以嫁给你,皇姐也能再选个合心意的驸马……”
“我不会给她和离书。”容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幼帝的话,“她只能留在我府中,除非你有能力将她抢回去。”
幼帝突而就嗤笑了一声,这次听来便全是讥诮,“容决,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先帝说得没错,你是当局者迷,恐怕要栽个大跟头才能反应得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追悔莫及。”
容决冷笑,“先帝这话恐怕说的是他自己。若不是他当年非要强取豪夺,他所爱之人现在还好好活在世上。他再怎么百般后悔,他想再见一次的那个人都活不过来了。”
幼帝道,“但那个人的女儿还活着,你却不屑一顾。”
“我不会让薛嘉禾走,她在我府中才最安全。”容决为这段争执画下句点,“你能给她的,我全部能给。”
“你给不了。”幼帝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