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大,孩子刚满月受不住,我这便回村去了。”薛嘉禾礼貌地拒绝了他。
和绿盈的担忧不同,薛嘉禾自己其实心中并不忧心崔公子会对她做什么。
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她还没女扮男装的时候,崔公子就是会追在她屁股后面跑的一员了。
因而薛嘉禾知道这人虽然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性格却软趴趴的,从不真正做什么坏事,如今又被他缠上,不仅不怕他,甚至还有那么丁点儿怀念。
崔公子看来是没认出她,不过对薛嘉禾来说也算是半个故人。
她实在太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半个故人了。
果然,她一说完,崔公子尽管面露不舍,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一般,嘴里不情不愿地应着,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薛嘉禾身后,“长明村里什么都有?缺不缺什么?我过几日去林中打猎,顺便将你缺的东西带去给你好不好?”
薛嘉禾认真想了片刻,道,“长明村自给自足,崔公子不必费心。”
崔公子有些失望,强打精神道,“那我送你去驿站。”
“马车就外面候着,崔公子进来的时候没有瞧见?”薛嘉禾道。
“我听见你来了就急匆匆跑过来,眼里没看见别的……”崔公子挠挠头,在医馆门口往外一张望,果然见到一辆停着的普通马车,车夫都面善得很,不由得呸了一声,十分气恼。
薛嘉禾跨过医馆门槛,没看见容决的坐骑和人,稍稍松了口气,“崔公子,就此别过。”
崔公子急了,他横了一步挡在薛嘉禾面前,道,“贾夫人,长明村那等小地方太委屈你了,还是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和你的孩子吧!”
绿盈忍不住斥道,“崔公子,请慎言!”
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薛嘉禾不是真寡妇,这小地方传起风言风语来也不会好受。
崔公子愣头愣脑的不明白,三番两次地被薛嘉禾拒绝却还要梗着脖子凑上前来,薛嘉禾不想惹麻烦,绿盈却已经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回崔府中去养伤了。
“有你这个丫鬟插嘴的份吗!”崔公子气急地骂道。
“崔公子,我的丫鬟我自会管教。”薛嘉禾打断了他,“你所说之事,我也早就回绝过你数次了。”
崔公子跺脚,唉声叹气道,“贾夫人,我知你肯定是好人家里出来的,何必在那什么都没有的山沟沟里受委屈,不如还是跟了我……”
“——跟了你?”有人森然截断了崔公子才讲到一半的话。
薛嘉禾侧脸循着那阴冷的声音看过去,果然见到容决刚骑马归来,还真买了点什么,就放在马背上,这会儿薛嘉禾也没有心思多看,她低声警告,“不要闹事。”
崔公子被容决的眼神吓了一跳,只觉得那尖锐的视线几乎跟两柄利刃似的将他整个捅了对穿,刚下意识退了半步就听见薛嘉禾说话,立时又梗着脖子硬是站住了脚跟,喝道,“你是什么人,在长明镇上对我出言不逊?”
薛嘉禾头疼地看向这不知天高地厚、还主动去捅马蜂窝的纨绔。
容决冷笑,“我是——”
“这是我一位旧识,来陕南办事的。”薛嘉禾当然不可能让容决把话说出口,她抢了容决的词后,接着道,“崔公子,我该走了,你也请回吧。”
崔公子急了,“诶诶,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在崔公子眼里,只有点头才算应答么?”
薛嘉禾问得平淡,崔公子却不知为何背后一凉,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