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日来,京中有胭脂铺出去的胭脂水粉叫姑娘用了毁了容貌的,其他家难免也受影响。回头叫她心放宽些,她一个侯门出来的千金小姐,哪里上来就会做生意?那些京中贵妇也都不过是投笔银子,交给别人打理便是。”
“是了,不过咱们太太是个聪慧能干的人,完全交由旁人不放心,事必躬亲着。”
房氏微微颔首,说到底这也是史氏的一个好处,勤快、能干,她喜欢这样的人。
柳嬷嬷又接着道“下午大爷、二爷也都出去了。大爷去了聚宝街,回来的时候,小厮提溜了好几个包袱回来,听那动静都是些瓶瓶罐罐。大爷一脸的喜悦,跟捡了宝贝似的,还随手打赏了二门说恭维话的小厮。”
“聚宝街?怎么还没玩够?”房老太太忧心忡忡,逐渐意识到这个大孙子再照着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离败家纨绔也不远了。
“说句不中听的,您先前以为大爷就是着迷古玩东西,年轻人爱玩,玩玩也就罢了。可老婆子我却觉得,大爷颇有点寄情于此的意思。唉,毕竟……老爷现如今也是不怎么管他了。”
“嗯,是得盯盯心,现在赦儿是有些小迷糊,等到老了可就成老糊涂了。那二小子呢?”
“二爷下午出去同镇国公府、齐国公府几个公子游湖去了。”
“嗯,老二一向中规中矩。”
“下午五个姑娘在一处玩儿,盈姑娘打叶子牌厉害,娴姐儿就不高兴了;四姑娘怕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借口给她们去小厨房拿点心,溜了。之后来了位东平伯夫人,是带着公子上门的。”柳嬷嬷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房老太太背了一遍,房氏若有所思。
“娴丫头这两年愈发争强好胜了,咱们家从来不苛待庶出子女,却也不是让她做这般拎不清的事,将来有她苦头吃。敏丫头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原先只觉得娇花似的柔弱,是个有灵性的孩子。”
柳嬷嬷笑道“敏姑娘才多大?孩子小呢,慢慢儿就定性了。”
“我倒是担心月盈。”房氏叹了口气,“月盈是我那老哥哥临终托付给我的,隔着这么大老远,连见都没能见上我那哥哥最后一面。但终归不是自家的孩子,有句老话叫升米恩斗米仇,来咱们这儿本是比她在金陵老家待着的境况要强百倍的,可怕就怕孩子小小年纪有野心,到时候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反要反过来怪咱们了。”
吃完晚饭,柳嬷嬷依照老太太的意思,将贾代善和史氏一同叫到了这里。
贾代善正值壮年,习武令他不似那些同龄的官员肚大脸圆,反而气宇轩昂;一身墨绿色直缀,通身贵气。与站在旁边的史氏,虽都上了些年岁,却仍旧是一对璧人。
老太太看见这两人,轻笑出声,“你们两个站得八丈远,中间都能塞下一张桌子了,知道的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路人。”
夫妇二人闻言,皆红了脸。史氏暗地里不乐意地白了贾代善一眼,贾代善颇有几分无奈,又瞅了母亲一眼,主动朝史氏那边挪了几步,二人并肩站在一处。
“哎,这就对了,你看这多好!我记得当年你们俩成婚头天来给我和你们爹爹敬茶时,就是这么挨着站,喜气洋洋的,谁不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二人没想到房老太太会这么说,脸颊都臊得发烫。
贾代善正寻思着母亲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郑重其事地将他和史氏召过来,家中事情一向由史氏打理,母亲很少叫他也过来。冷不丁的,房氏对贾代善问道“阿善,听说你最近隔三差五地就往孟氏屋里歇息?”
“啊?”贾代善一愣,不经意间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