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多谢林哥哥包庇。”只见她像讨到了什么大便宜似的,由刚才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立马笑开了花,见林海没有出声反驳,便赶忙朝菖蒲招招手,提着裙低声道“走了走了!”
林海这才反应过来,冷着脸道“哎,我什么时候说要包庇你了?”
贾敏回头笑道“我瞧林哥哥不出声,便当你默认了。不过我想,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敏儿才疏学浅、见识又短,用错了词,林哥哥一向心胸宽广、是磊落君子,想来也不会去背后告我黑状吧?”
说着,便赶忙拉着菖蒲一溜烟小跑走了。
待那一主一仆的身影从小碎石路上消失在垂花门后,林海才淡然一笑,无奈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小鬼精灵。”
从荣国府出来,一路上,小厮秋实便发觉自家公子坐在马车中怔怔的若有所思,脸上还偶尔浮现莫名其妙的傻笑。
秋实也不好多问,只好打岔问了句别的“公子啊!”
“嗯?”林海回过神来。
“您既然白天还跟着章夫子求学,为何不索性就听从了贾家的安排住在荣国府里?何必每天还要再回到西街去?这一来一回也耽误不少时辰呢,尤其是现在街市收摊了,人多得很。”
林海笑笑“人为主,我为客,总归不如自己住着自在,再说了,娘还带了一些女眷过来呢。再说了,贾家有四个姑娘,我一个外姓人常在人家走动,万一碰见了多有不便。”
秋实却不以为然,“那怎么不便了?我瞧着贾家四个姑娘都是有趣的,您不是之前回了姑苏,还总念叨着贾家四姑娘么?”
“秋实!”林海低声制止道。
秋实见自家公子似乎是生气了,便也不再多言。
林海见他不做声了,才义正言辞冷冷地道“京城人多口杂,随手丢个石子都能砸死个御史言官。你随口说的一句话,对我没什么,可传出去却可能对贾家姑娘名声有损。更严重的还会影响荣国公的仕途。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别人家里,我又何必给人家惹麻烦?”要么就名正言顺,要么就别叫她为难。
瓦上了霜,秋意越来越浓。继续跟着杜娘子学绣花的姑娘们,已经由先前的五人变成了四人。没了贾娴,似乎几个人都和谐多了,也少了一些热闹。
杜娘子依旧那副板着脸瞧不上贾敏的模样,有了之前史氏的教训,却也客气了许多,肯亲自下场指点贾敏针线了。
“这个地方,要这么绣。”
“杜娘子,这个针脚我绣得对吗?”房月盈也格外上心地学针线活儿,杜娘子反倒愈发喜欢这个学生。
待杜娘子走过去,贾姝悄悄回头,对着贾敏做了个鬼脸,从怀中掏出一块玫瑰饼来,冲她扬了扬。
贾敏登时故意摆出样子,威胁交出糖饼就不告发,姐妹俩正争夺着,便听到隔壁的朗朗读书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
二人同时不抢了,贾姝冲那边努努嘴,不怀好意地笑道“四妹妹,你想嫁状元郎吗?”
“呀!二姐!你怎么……都要嫁人了,嘴还那么坏!吃糖饼都堵不上!”贾敏伸手就又要与贾姝推搡,忽闻杜娘子严厉地一声喝“你们两个都绣完了?”
二人赶紧各自坐好,老老实实地绣了起来。
年前下了两场雪,北地今年格外寒冷。过了年,离春闱就越来越近了。史氏又当娘又当伯娘的,左手拉着贾政,右手顾着贾敬,每天除了给这俩小子备足了饭菜,就是求菩萨拜佛祖。
王氏温和,也不多催促,或对贾政表现出莫大的希望寄托,只做做针线,伺候伺候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