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阿珍曾也如此恪守这句真言。
想必是全心全意为了自己的使命,阿珍才不曾予我哪怕一日相伴,也不曾施舍一句关切言语。
也不曾赐我一个温柔眼神。
也恰好在使命结束的瞬间,将我抛却。
她是一个合格的追寻者,倾其一生去追寻一个凄凉的结果。
至于她到底有没有辱没她的使命,我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我是没有辜负初秋这清爽宜人的早晨,一觉酣睡到日上三竿。
是锦鹊眼看着刚煎好的汤药就要凉了,这才三请四催将我唤醒。
我迷迷瞪瞪睁开眼,纵使嗅觉因深睡而迟钝,这满室浓郁而熟悉的药味儿,也使我在清醒的第一时间内感知。
锦鹊为我收拾梳洗完毕,我重坐回榻边,信手拿起汤匙搅动色泽阴暗的药汤,由她将半厚的素袍披在我肩上。
望锦鹊在低案边俯下身去,收拾好为我梳妆用的粉黛胭脂,连没有几样的钗冠花钿也摆放规整,纳于匣中。
不减生性单纯活泼,但做事利落稳妥的样子,却丝毫不见当初陪嫁进宫头两年的惊惶冒失。
搁下汤匙,我一口闷下尚温的药。
于三天两头就要干下去一大碗的黑色汤水,我本习以为常,不想这药仿佛有后劲,苦得直在舌尖泛酸,又涩得教人想伸手去抠喉咙。
着实被苦了个够呛,我不由自主哆嗦一下,说起话来像被锁了喉:“锦鹊,你煎药的手艺可是退步了,这苦劲儿真比以往厉害不少呐。”
锦鹊顿时委屈抗议:“公主,这怎么能怪锦鹊!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欲炼取长生不老药,皇城内外稍名贵些的药材都必严加管控。
“平日公主用药为千归、黄芪和天麻。天麻滋元益气,本为大补,属管控之内,回鹿台分不到,存货用完自然只能换成同类药效的三七。”
久病成医,这些年来对自己接触过的药也略懂一二。
三七性燥,味极苦,药效也不如天麻立竿见影。看来今后服药的间隔,又该缩短了。
我点点头,话题随口引向另一边:“父王对于长生,是越发执着了呢。”
锦鹊露出一副无所不知的表情:“是呀是呀,而且陛下命令在桑海建造的大船已经竣工了呢!”
“那个叫,蜃楼。”忍不住小小地泼她一盆冷水。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嘛~到时候阴阳家的几大长老和护法都会去到大船里面。而且而且!我听侍奉前殿的老宦官身边的小宫娥说,云中君大人已经成为了陛下的御用炼丹师呢。”
我对滔滔不绝的她揶揄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却对她话中的内容不置一词。
“那是自然啦!”
嘿,她还引以为豪:“反正啊,长生不老,一听就很厉害。若是炼制出这样的药,皇帝陛下岂不是可以享遍这天下世代无穷的繁华?”
我见她惊叹憧憬的样子,忽而哈哈大笑。
“公主笑什么?”
“笑此事甚是有趣。”
笑这世间,竟有人在渴望一场永恒的折磨。
锦鹊竟用一副嫌我孤陋寡闻的表情看我:“这算什么,奴婢还知道更多有趣的呢。”
“哦,是吗?”
我本应付她一句,她却眉飞色舞地开始与我分享不知从哪挖来的“宫廷秘闻”。
不得不说锦鹊这丫头在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