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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将军不是人
    胡亥这臭小子,才待了半个时辰就要走,分明是不稀罕我这阿姐了。

    我神色恹恹,晃着双腿,复又埋怨锦鹊这死丫头,这蜜糕都做半个时辰了,定是躲着偷懒去了!

    至此仍心存怨念,不多时便听见从头顶穿枝打叶的簌簌声。

    有水珠一滴,顺重叠红叶落上我脸颊。

    心下暗暗道不好,我连忙将琴“啪嗒”一声丢下树,抓起裙摆开始手脚并用地往下爬。

    真下雨了?胡亥个小乌鸦嘴。

    待我笨手笨脚磨蹭下树,雨已从淅淅沥沥落成稀里哗啦,天色也越加阴沉。

    我望着来势酣畅的雨,有些犹豫地缩在树荫里,又等了半柱香。

    “罢了,锦鹊那个傻的,定是被要不要回去取伞这点小破事难在路上了。”我叹了口气,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锦鹊在雨中慌乱踱步的场景。

    等来锦鹊是无望的,只得快些回去寻她罢。我这般想着,捧起摔得面朝黄土的瑶琴——好嘛,磕去了一个角——皆不算问题。

    回首扣紧长袍,转身向空无一人的园后小径,一脚一脚踩进雨里。

    疾步而去,左右不过片刻时辰我便——

    便被银河倒泄似的雨,逼到一处破败宫殿前的屋檐下躲避。

    这处冷宫人毛没有一根,我背贴紧闭门扉,不是太敢进去。伏雨阑风吹不动湿重衣袍,天色晦暝,一地泥泞,想不到秋中大雨也能如此连绵。行不得了。

    雨势不肯歇,长立石阶,一等竟至暮色迟起。我向来赋闲,待得久些不妨事,只衣衫尽湿、冷风遍吹,受了些凉。

    当我正撑着这副沉疴顽疾的身子,掩唇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冷不防在沙沙雨声中听到若有若无的嚎哭,孩童的嚎哭。

    吓得我顿然敛了病态,又是侧耳又是注目。

    路尽头依稀那盏摇摇欲灭的小小灯火,伴着更为放肆的嚎啕声,不免凄惨,又令我忍俊。

    “莫要哭了,过来罢。”我深提一口气,勉强高声对那灯光后的矮小人影招呼道。

    哭声犹疑地止下了,未有更多动作。

    我又出声供他辨认方向:“到我这里来。”

    那盏夜灯的烛光慢慢清晰放大,是在向我靠近。直至近旁我才看清,原来是个发量惊人的大头小男娃,左右不过七八岁。

    矮身取过他怀中显得过大的纸伞,替他收好沥在门边,偏头看他:“你是谁家的小子?”

    这孩子的大眼睛里噙着泪花,却有藏不住的灵动光泽,操着稚嫩的童声,机警得很:“你又是谁家的孩子?”

    我不理会他神色里的戒备:“你怎会到这里来?”

    他包子脸上表情不肯示弱:“我凭什么告诉你?”

    “不要紧,过会儿我该走了,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我无所谓道,没有错过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慌张。

    他垂下眼,乖乖答道:“我听宫里有人说有一座荒废的宫殿,里面原来住着一位夫人,这位夫人擅长弹琴,精通音律,曾经特别风光。”

    我挑挑眉,移开停在他脸上的目光,投进朦胧雨幕里:“后来呢?”

    这小娃打开了话匣子:“后来她一夜暴毙,她的宫殿就再也没有人住过,变成了空房子,再后来又变成了鬼屋!”

    “鬼屋?”

    “对!到了晚上,有时会从里面传出这个夫人弹琴的声音,甚至……甚至能听到她幽幽的歌声,怪吓人的。”

    “所以你来找鬼屋?”

    “正……正是,我可是……可是未来的大侠,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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