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动他,自然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一旦罪名坐实……”
言止于此,我偷偷笑了两声,
“他都被贬官了还有心思和太后私会。看来他俩比我俩还不怕死~”
“此话怎讲啊殿下?”锦鹊追问道。
“我说他们挺会寻刺激。”懒懒换了身体另一侧去靠假山,视线却在擦过屋檐青瓦时,被那道朔风而立于上的身影留住。
他逆着光,我直起身用力去看也只辨认出他翻飞的发带。
“殿下你瞧什么呢?”
我目光没有离开他,不知他眼神是否也落在这处。锦鹊顺着我凝视的方向望去,惊了一惊:“那人……”
是可以坐实嫪毐罪名的人,我心中接道。
见我不言,锦鹊也不敢妄动,放任我与玄顶上那人暗自较劲。
大约发觉这伴着娇软莺哝之声的僵持是在太过怪异,我干脆抬脚缓步朝他走去。
锦鹊怕得不敢跟上,我一人站到墙脚,仰头而视。
他背临青苍,亦是低头与我对望,才得以认清他神色里的刚毅。
背上的剑,衬他身形秀拔,腰间绶链,缠绕出傲人曲线,站姿昂藏七尺,而不失跅弢不羁。已然不是头一回见他,至今仍要叹一句品貌非凡。
我点点头,轻声命令道:“那个侍卫,你下来。”
他毫无迟疑,立刻飞身而下。风如动,是真正的悄无声息。
不知他这样不声不响,到底在檐上站了多久,也不知这双尤其敏锐的耳,将我们对话听去了多少。
这种场景,他落地还不忘对我作个长揖:“末将章邯,参见殿下。”
短短八字,糅碎在他因压低而尤显性感的嗓音里,沉沉声色和在风里,飘而未散,拂面而来,挠得脸痒痒的。
他身高过我太多,我心中对比,需他半弯下腰来作揖时才能与他勉强平视。
恰好他抬起头来,无可避免地对上他眼中陨星。那光芒,看似平淡如凡水,却永于漆黑夜宇中寂静燃烧,炽烈灼目。
待他起身,我又将这个妙人儿上上下下地瞧了好几眼:
“将军好雅兴,来赏活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