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公主总是有些恃宠而骄,实属正常。
“皇姐误会了。”
她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音节:“哼~”
“不知皇姐这是去哪?”我抬头看她,明知故问。
“怎么?就许你来献殷勤,不许我给皇祖母请安?”
我尽力接住她抛来鄙夷的眼神:“皇姐有所不知,今日皇祖母身体欠安,不便相见,不如皇姐改日再……”
“好啊你花阴,我道你如此好心与我寒暄,果然是不愿见我得宠!可惜……”她瞪着我,“你再努力,也只是枉费心机。谁让你生来没那个好命。”
我知劝不住她,却没想到一刻也拖不住。
“别挡道,起开!”
她气冲冲撞开我,逼我踉跄退开几步。缓过神来想再追上时,却被她身后宫人们挤了又挤。
无法阻拦的我只有提起裙摆尽力追赶大步流星的一群人,病体所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以为同太后十分亲络的庭阳擅自问来了位置,一步不停地往庭中去了。
当听到庭阳那一声响动兴乐宫的尖叫时,我摇着头叹了口气。
一串小跑上前暗暗探查其中情景。
太后与嫪毐皆坐在床上,衣衫不整,满面惊怒,看样子是被当场撞破;而始作俑者章邯正泰然自若地立在一旁。
院内站满兴乐宫的宫人们,手中抄着棍棒却不敢有所动作,而庭阳公主赢姝曼带领的一队人独辟一径愣在原地。
同时有杀手隐藏在暗处,同样未露面的定然还有影密卫,看来章邯是准备逼出杀手一举擒获,定死罪名。
庭阳颤抖着手,不知道该不该看床上的情景:“这,这……你们……”
章邯完全不嫌事大:“正如公主所见——”
“皇姐,我都叫你不要来了!太可怕了!”我拨开重重叠叠的人站到屋内。
尽管我中气不足,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我。
其中数章邯最先望向我,也最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他一副好整以暇恭候下文的模样,我上前两步指着床榻上的嫪毐,音调拔高:“就是他!”
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坚定地叙述着:“就是此人妄图谋害皇祖母。他闯进皇祖母的寝宫,还把皇祖母按倒在床上,进行加害!”
满场愕然。
“我听到皇祖母喘气急促,几乎不能呼吸了。”我夸张地比划。
“当时太害怕,于是装作不知情,不想碰到了皇姐,虽知皇姐不喜我,可我怎能看着皇姐惹祸上身!我实在是……”我捶胸顿足。
一院子的人,竟无一反驳我这满口荒唐言,皆是默认。
“你这臭丫头胡说什么!”嫪毐几乎从床上跳起。
近乎同一瞬间,章邯握着剑的长臂抬起横挡在我身前,剑未出鞘,而手上筋脉清晰可辨。
我碰碰他的手臂:“还不快捉拿贼人,还太后一个清净。”
暴跳如雷的嫪毐却没有办法,只有略带求助地唤了一声太后。后者却无动于衷,大抵也在审时度势权衡利弊。
无所倚仗的嫪毐可谓狗急跳墙,恨毒地盯着我:“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给我杀了!”
霎时间飞入一众手持利剑之人,将我与章邯团团围住。而章邯只是缓缓用拇指腹按着剑柄将剑推出一截。
剑锋折射的寒光是同他一样的冷静,而露出的剑身映照出我苍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