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浓郁的血气将沉虚子身上的道袍都深了一层。
血气冲天,阴阳鱼最后爆发出一阵猛烈的金光,将鲜血都染上了金光,金色与鲜血交融,平白生出几分奇异的妖异出来。
金光越来越盛,将顾隋时包围,体内鲜血流失的速度却更快了。
顾隋时眼睫被濡湿,又沉又重,他几乎睁不开眼。
“陛下,引魂!”
此时,山河似乎又发出一声嗡鸣,这是此方世界的天道之力在制止他。
顾隋时所要做的事情太过逆天,为天道所不容。
他站起身,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双膝跪下,屈服。
身子在阴阳鱼的中心踉跄了一下,又咬着牙站起身,鲜血将整个人染红,他站在金与红交织的光中,双手结印。
“以吾气运,祭天道轮回,开此生门,引吾所爱!”
“开!”
金光几乎要将黑沉沉的天幕顶开,顾隋时又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雾落在金光之上,金光再次大盛,放出比之前更强更烈的光。
刺眼的金光直冲天幕,像一把直冲云霄的剑,在夜色中隔开一道裂缝,那裂缝极小,开了一道口子后便又合上。
随后,金色的剑便寸寸崩裂,碎在沉不见底的夜色中。
顾隋时弯了弯唇,周身金红交织的光慢慢消减,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合眼,随着金光消散在这世间。
一声叹息,跨过交错的时空,幽幽地传进在寝殿内安眠的二人耳中,顾隋时从睡梦中睁开眼,眼中揉着细碎的水光。
他下意识地揽紧怀中鲜活生机勃勃的人,仿若不真实地唤了一声,“纤纤?”
纪纤于睡梦中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吵。
一切的动作,显得自然而生动。
他伸手,按在她的心口,没有感受到心跳,于是他又往下按压了一分。
纪纤被他这些不规矩的动作吵醒,一把拍开他的手,“睡觉。”
似乎也察觉到他这个动作的不妥,顾隋时抿抿唇,他觉得要解释一下。
“朕想听你的心跳。”
这样他才能真正地确定他的纤纤活过来了。于是他的手往下移了一寸。
感受到手底下轻微起伏的动静,顾隋时手掌用了一点力气,又按了按。
手感,出乎意料地好,绵软柔韧。他鸦色的长睫快速颤了两下,声音压着微不可察的窘迫,“你的心跳,挺好的。”
纪纤困倦至极,不知道顾隋时又发什么疯,只好在他面前摊开手说道:“方才伺候陛下实在是累的厉害,臣妾困得很。”
她生的白,玉色的手即便是在昏暗的夜色中也是微微泛着莹白,顾隋时目光停在她掌心,呆了一会。
随后才缓缓道:“睡吧。”
不知怎么地,语调竟有几分干巴巴的。
若是此时纪纤能看见,定然会发现顾隋时的耳根都发着红。
可她实在困得很,也没听清楚顾隋时话中的语气,就已经睡着了。
微曲的双手放在顾隋时面前,明晃晃地。
青草与雪的记忆涌上来,他喉结滚动两下,又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