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枢这句话让傅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一股寒气从心底滋滋往上冒。
给他发信息的不是人？那是鬼啊？
隆冬时节，太平间里还开着冰柜，气温格外低，一阵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叫人透心凉。在这么特殊的场合说这么诡异的话，傅羽甚至怀疑李辰枢是故意吓他的。
……他还真被吓到了。
傅羽也顾不上伤心了，偷偷往前挪了几步，靠近李辰枢，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就担心会从哪个角落里忽然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意思……跟我发消息的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李辰枢低头看他一眼，见傅羽期期艾艾地想靠近，又不靠过来，干脆伸过手搂住他，让他贴在自己身上：“你说呢？”
傅羽瞬间汗毛倒立，他盯着眼前的两具尸体哆哆嗦嗦道：“你不会又在跟我开玩笑吧，这种时候不要吓我，我不经吓。”
“这次不是吓你。”
李辰枢皱了皱眉头，表情严肃：“你还记得怎么加上我微信的么？”
他当然记得，不就是那天晚上他在酒吧喝醉，才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加了李辰枢好友么。
想到这里傅羽产生了一丝疑惑：“不是在酒吧么？我记不清了，可能刚好加到你？”
李辰枢摇摇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后巷，你怎么可能在酒吧里面就加到我微信？”
傅羽认真地想了想——因为那天晚上喝了太多酒，这些细节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经过李辰枢的提醒，傅羽倒是想起这一点，他们是在酒吧后巷子遇上的。
“那是……在我家？”
李辰枢微微挑眉：“到你家之后我们可没时间加微信了。”
傅羽听出他话外之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位神仙请你不要再耍流氓了好么。”
好吧，他想起来了，这件事最为不同寻常之处并不是他稀里糊涂加了李辰枢的微信，而是后面，他打算删除李辰枢好友的时候，被微信拒绝删除了。正常人的微信好友怎么可能“无法删除”呢，一定是李辰枢采用了某种人类不可为的非常手段。
李辰枢见他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便继续道：“你猜得不错，世界上哪有这么刚好的事。”
傅羽抬眼瞥他一眼，小声嘟囔：“你不是神仙吗，你应该更相信天道轮回因果循环咯。”
李辰枢忽然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傅羽许久，把他盯得发毛，才道：“你还听不听了。”
“……你说。”
“我使用了法术，所以你根本没办法删除我的好友，而且你在对面操作什么，我都看得见。”
他停顿一下，一脸深意地看着傅羽：“包括你想删我好友这件事。”
傅羽干咳一声：“然后呢。”
“这点法力虽然对我来说微不足道，却在属于凡人的软件系统上构成一条‘灵路’，所以，你才有可能收到并非人类发来的消息。”
傅羽发现李辰枢好像有个小习惯，他思考的时候会微微皱起眉头，显得一派肃穆庄严：“魂魄鬼魅乃下等灵体，正常情况下很难与凡人用文字直接交流，然，因我的法力影响到微信这个软件，力量微末的灵体便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向凡人表达自己的意愿了。”
傅羽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他刚接到杨煦的微信消息时李辰枢就那种反应，他应该是早想到这一点了吧……
傅羽慢慢道：“这么说……给我回消息的确实是杨煦，只不过，可能只是他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