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发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

    场面一片哗然，房间里充斥着拉动枪栓的金属摩擦声，和连发开火的巨响。但没有任何武器能够碰得到男孩，他甚至仿佛可以预测子弹和挥来的匕首的轨迹，但每次当他抬起枪口，都会有人倒在地上。

    斯塔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是谁。

    几分钟以后，小男孩迈过地上东倒西歪的尸体，捡起一把匕首割断了束缚斯塔克脚踝的绳子。

    “两分钟。”他说。

    斯塔克回过神，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关闭了那封刚刚填写完地址的邮件，然后另外几个界面弹了出来，上面的数据飞快地刷动着。

    其中一个界面的上方有着zipsat的字样，显示着一个进度条。这是斯塔克自己的卫星群，他给波兹和霍根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简要说明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和坐标。

    但救援赶来仍需要一些时间，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救援机能否穿越交战区到达这里。

    “这是你选中的新躯体？”斯塔克间隙中抽空飞快地瞥了男孩一眼，“外面没有成年人的尸体供你选择了吗？”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我听到了愤怒，然后就……落在了这个身体上。”

    “好了，搞定。”斯塔克突然说，“不过刚才的枪声那么激烈，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其他人。但也说不好，我看他们开枪纯属爱好。接下来，帮我找找他们身上的工具——那个靠着墙角的，我知道他是技术人员，搜一搜他。”

    男孩——或者说旁白，依言走了过去，摘下了那具尸体的挎包，丢给斯塔克。

    斯塔克打开挎包，取出螺丝刀开始拆电脑，顺便瞥了一眼旁白，上下打量了一下仿佛被血液浸透过的身体：“是啊，我看得出来他为什么愤怒了。”

    旁白闭着眼睛思索，片刻后突然睁开眼，问斯塔克：“你曾经说，也许结局是用来避免或者改变的，对吗？”

    “……也许。”斯塔克抬眼，“怎么了？”

    “我需要杀几个人。”旁白回答。

    斯塔克手下动作微停，有些皱眉地看着他。

    “改变他们的结局。”旁白说。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这个。”斯塔克说，“你要杀掉原本应该活下来的人——如果是坏人……是坏人，我知道，可以看得出来。但为什么？”

    “愤怒。”男孩轻声说着，但被血污掩盖住的脸上却有些茫然。

    斯塔克深深地看着他：“那不是你的愤怒，旁白。”

    旁白没有回答。小小的孩子抱着半个身体高的□□，但这是卡里德生前的梦想。

    “有点奇怪，你想帮他复仇？”斯塔克对旁白说着，却收回了目光，专注地对付手中的接线。他小心翼翼地把铜芯拧在一起，用胶带缠好，再把整个电池固定在衣服内侧，这样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然后拉上外衣拉链，瞥了身边茫然站立的小孩子一眼。

    “但复仇总是好的，谁不喜欢呢？”

    蔚蓝的瞳孔望向他：“复仇？”

    斯塔克耸耸肩，站了起来。

    “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