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只猫咪待在地上,我不清楚具体数量,但可以肯定一定不少,脚下全是软绵绵的一片,它们抱住了我的脚,扯着我的裤子下摆,“撕拉撕拉”地磨爪子。
还有几只挂在我的肩上,脚踩着腰,肉球一下下地刮蹭我的脸。我的指尖被什么温润的东西含住了,猫咪生有倒刺的小舌有些刺痛。我的指节也被轻轻舔着,□□着。
有几只贼胆包天的猫,待在座位边的柜子上,用脑袋蹭我的脸颊,有的更甚直接舔我的脸。
我只觉得脸上滑腻一片,令人作呕。耳边尽是尖细的猫叫声,吵闹极了,鼓膜都要炸掉了。我颤抖着,现在是我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主动权不在我手中,而是猫咪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像是注视了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般,某大的恐惧在我心中不断膨胀,直至吞噬整个胸腔。
我神经质地颤抖着——这可能不需要我一再强调了,总而言之,在这场噩梦中,我就没停止过颤抖。
突然,我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滴下来。我一开始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只是下意识地抹抹眼睛,才发现泪水不停歇地涌出。我不想被别人发现我哭了,这可能是我有记忆以来哭得最惨的一次。
我抳抳眼睛,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我已经太久没有哭了,我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我早就忘了怎么让它停止,一时半会间我迷茫地眨眨眼,无声地流泪。
我不知该向谁求助,保镖努力解救我,却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说,正因为他们在这,反而让我有种自己这幅丢脸样子被看见了的羞恼。
那群猫咪还在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感觉很委屈,真的很委屈,一开始不太想哭的,后来越哭越伤心,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一边呜咽哽咽着,一边眼泪哗哗地流,我缩在角落,最后忍不住开始小声啜泣。
我当时其实应该已经怕到一定程度了,连声音都发不出,哭到后来有些喘不过气,都已经没力气哭了,可眼泪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般,关不上闸,越流越多。
之后等事情解决,我是被父亲亲自抱回去的,所有难言的情绪尽皆爆发,我埋在父亲怀中,崩溃地大哭,断断续续地抱怨:“我……我下次,下次绝不会再接近任何一只动物!”
当时我才11岁,还没到发育期,只有142厘米高,体重也轻得可怜,好像差不多是30千克。我蜷成小小一团,紧紧搂着父亲,打着哭嗝,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谢天谢地,我古板顽固的父亲没有在当时训斥我说一些类似“身为斯卡特的下一任家主,拿出你应有的样子”这样的话,那我感觉自己会哭得更泣不成声。
这个年迈的老绅士,他自己也慌得不行,他从没见我哭成这样过。我是他的老来子,他对我寄托了太多的期望,幼时我的童年也称不上无忧无虑,一些基本的东西从那时便要学起。
我与他一向只有父子的尊敬,少了那几分亲昵。我逐渐长大后,与他更是生疏不少。今天可能是我有记忆中和他最亲密的一次。
他无措地拍着我的背,尽力想要安抚我。我拖着明显的哭腔叫到:“我讨厌动物,任何动物!我再也不想见到任何一只动物了!”
“嗯。”他低低地嗯一声,但从那以后,我的确没有在任何一个宴会上见到任何一只备受宠爱的动物。
这件事后来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