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他离得越来越近了,毛茸茸的脑袋蹭在我的下巴上,近乎是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身上。我们都是轻轻地耳语,织田作看向这边,问:“太宰醉了吗?”
“有点,让我靠会儿,拜托了。”太宰含糊地嘟囔着,不老实地乱蹭。
“兰奇你呢?”织田作问我。
“还好,我喝得不如太宰多,孩子们拆完礼物了吗?”
“嗯,他们很喜欢你的礼物。”织田作点点头。
“这就好。我还担心镜花会不喜欢那个兔子玩偶呢。”
“玩偶很可爱,谢谢。”镜花抱着玩偶走到我面前,认真向我道谢道。
孩子们注意到了这边,也挨个跟我说谢谢。我摸摸他们的头说:“不早了,小孩子该去睡觉了。”
“好的!”他们应声。
织田作把他们带去睡觉了。
只剩下我和太宰两人时,我一把推开他,冷声说:“别装了。”
他撑着脑袋,笑嘻嘻地说:“真是无情呢,兰奇。”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缓声道,“最后一个问题,神爱世人吗?”
“神不爱世人。”我早有预料,沉声说,“若是真的有神的话,祂一定是个袖手旁观者。”
“神没有信仰的必要,光看你我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有上帝,我们不就是最大的讽刺吗?”我如此高傲,如此傲慢地宣称自己是背德者。
“‘虚假同感偏差’吗?”
“不,恰恰相反。”
“但它就是。”他像一条毒蛇又黏上了我,攀附着我。幸亏这椅子质量不错,能支撑得起两个成年人的重量,才不至于塌。
他搂住我的腰,像是用爱语般呢喃:“你的意思是我和你是同类吗?”他的体温冰的可怕,虽然我也是体温低的人,依旧对他像是死人般的温度感到不可思议。
他轻笑出声,昏暗的灯光下我们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他把手从我的腰部挪到我的脖子,用仿佛要把我掐死的力度攥紧,又猛然放手,略带怜惜地抚慰他的指甲所扣出的划痕。
我冷眼旁观,任由他发疯,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注视一个不好笑的滑稽演员。
他突然把手搭在椅背上,撒下一大片阴影,我被笼罩其中,却没有半会慌张。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他,想看看他能做到哪步。
他俯下身,亲了亲我的脸,这不能算作亲吻,只是唇轻轻贴在了脸上,又迅速挪开。
“我觉得,或许亲吻手指节会更好。”我笑道,“我亲爱的同盟。”
他直起身,也缓缓笑道:“那样,可就算不上同盟了。”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讽刺的场面,我和他相似地像是在照一面镜子,不管是镜子外还是镜子里面,都是一滩腐烂的黑泥堆砌出的人形,再精美的外壳也无法阻止黑泥的溢出。
同样的本质在我们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正是因为太了解自己所以才会厌弃对方,在他身上我找不到一点生的可能,最后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还是由织田作给予的。
他为了织田作努力活在这恶心无趣的世上,他尽力让自己活下去,因为织田作是他的唯一,剩下的人除了我没有人能触碰到他的孤独,而我只想远远看着。
“太宰,兰奇,你们今晚准备住下来吗?”织田作的声音传来。
那一刻,我和太宰停止了对视了,一起望向他。
“织田作,能扶我一把吗?”太宰像个撒娇的孩子柔声道,“我喝太多了,起不来了。”
“啊,好。”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