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扒住了他的肩,整个人斜倚在他身上,我从侧面抱住他,头埋在他颈窝,不说话。太宰突然收了力,直直压下去,织田作怕他摔倒在地上,就没躲。我拽着织田作的一只衣袖,同样摔了下去。
我和太宰都护住了他的头,一人压在他一边身子上。
“你们醉了吗?”他说话的语调依旧平静,还有些许关切。
“醉了哦。”太宰这么说着,搂着织田作的脖子,轻轻吻在了他的左脸上。织田作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太宰的动作实在是太细微也太小心了,只是轻啄一口,便已经满足地不得了。在织田作怀中露出餍足的微笑,幸福地蹭了蹭。
如水般柔和的月光洒下一层银辉,掀开黑色的帘幕,一切都安静极了,虫鸣鸟叫声都是缓缓的。在这小小的屋子中,能听到三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在这圣洁的月光下,一切的罪孽都无从躲藏,在这包容的月光下,一切的罪孽都将被宽恕。
我不知为什么,看到织田作的目光都落在太宰身上,竟有些难以言明的难受和失落,以及隐隐的气愤。我赌气似的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中,没能忍住,轻轻咬了一口,很轻的一下,轻得根本留不下痕迹。
我仰头看着他,从他那双像大海一样广阔无垠的蓝眼睛中,只看到了纵容。他的眼中有我,有一个眼角带泪的我。他摸了摸我的头,竟有几分催促之感。
“织田作……”我低低地叫了他一声,“你这样是教育不好孩子的,你太宠溺孩子了。”
“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最好的教育就是给他爱。”没等织田作说些什么,太宰静静地说道,他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有一丝平时不易窥视的平和。
他挑起我下巴,说:“你还不干些什么吗?还是说只在一旁看着就满足了吗?”
我感觉自己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所以我才不喜欢喝酒,每次醉酒后这种泪失禁的感觉就格外令人羞耻。
“对不起。”我这么说着,睁着眼睛凑在织田作的脸庞边,像是一只颤巍巍的雏鸟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痕迹。
织田作抱住了我和太宰,任由自己被压在地上,哄孩子似的拍拍我们的背,问:“好些了吗?”
“好太多了。”太宰呢喃着。他和我一样把头埋在织田作的胸口,此时那里已经湿了一大片。我怀疑他也哭了,因为我的耳畔有一种潮湿感。
“谢谢,织田作。”我发出闷闷的声音。但那究竟是否是我的错觉,我不知道。或许只有织田作知道真相。
但可能在他看来,这天夜里,只是两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他怀中嚎啕大哭。太宰一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而我一直都是动不动就要哭的样子。
我真的喝太多了,突然就哽咽着说:“你怎么能这么好?”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哭又一遍遍地说。
“太温柔了吧,总是这幅样子,太犯规了!每次都害得我哭出来。”
一开始只是我断断续续地抱怨,后来太宰也开始一起说:“是啊,每次都在治愈人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太包容了,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他的声音似乎有浓浓的鼻音,似乎,我不太记得也记不清了。
然后,就莫名变成了织田作的声讨大会。
“织田作真是,有时候就是太好心了,上次帮一位小姐提了东西后,就被她念念不忘了。”太宰叹口气,“好像还登上了横滨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前十。”
“竟然不是第一吗?”连织田作都不是第一的话,横滨人民的眼光有些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