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不回话?”孙权复又问道。
语气不易察觉的冷了几分。
他不喜欢步遥有事瞒着他。
步遥趁孙权不备,快速地眨了几下眼。
实话自是不能说的,如此只能快速地再编几个理由,能让孙权气消且感动的理由。
步遥在他怀中,微微抬首,怯生生地软着声音解释道:“妾虽只是个女子,但也想为夫君分忧…这事一早便想向夫君坦白,只是一直都未寻到机会……”
撒谎。
这个女人又在诓骗他。
这么些个置业,绝非一两年便能积攒,定是好几年前便积攒下来的,从她做妾伊始,这女人怕是就开始背着他攒钱了。
她背着他做这些,一定是想好了自己的退路,想离开他。
步遥自是察觉到了孙权的异样,又忙道:“妾身的都是夫君的,妾的命是夫君的,妾的钱自也都是夫君的,是妾身不好,一直瞒着夫君。”
果然,这话让孙权身上散着的森寒阴冷的气场,消散了些许。
孙权听到她这一番话,转而用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微俯下身,命她直视着他,又问:“你的都是孤一人的?”
步遥一脸诚恳的点了点头。
心中却道: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这回她的钱虽然都砸到战事里了,但下回她还能再挣出来,然后继续瞒着狗男人,反正狗男人好哄,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妾以为,夫君还是想要与那曹操,决一死战。既要战,那就绝不能委屈了江东的兵士,所以妾愿将自己这些年所攒的积蓄都交由夫君,任凭夫君处置。“
步遥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
她的男人不能怂,打仗也不能因为缺钱憋屈。
孙权被她的这番话镇住了,沉默了半晌。
其实阿菟一直都不是那种完全依附他而生存的女人,他一早便看出来了。
只是她却肯在他的面前,如此的依偎他,一直都有着小女人的娇怯性子…如此,她还是信任他的罢。
孙权嘴上虽道了声“好”字,心中却仍觉得这事属实蹊跷,正欲开口再诘问几句。
那女人却突然环住了他的颈脖,在他耳侧轻笑,要继续刚刚未完之事。
狗男人果真被一顿和谐糊弄了过去。
是夜,深秋的富春下了一场急逝的冷雨。
雨歇后,殿内的温度骤降。
婢子们便燃起了炭炉,屋内温暖宜人。
步遥和孙权携着一双儿女,正用着食。
孙权一脸严肃,无甚胃口,就像是在用最后的晚餐。
步遥和孩子们都是一脸的轻松,似是丝毫不知愁滋味。
孙权没心思用食,反倒是时不时地用双眼看向步遥,见她细致地为大虎挑着鱼刺,神色温柔,带着笑意。
丝毫也未受战事的影响,仍是一脸的轻松,也不知这女人是无心,还是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
孙权又低首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
见孙郢像是要做些什么,却紧紧地抿着唇,强抑着,不让自己去做。
孙权心中不禁生了疑,正要开口问问孙郢,殿外守着的婢子却突然入内,说是来了一差役。
步遥看了那婢子一眼,复又哄着大虎多吃些饭食。
阿郢学什么都要快些,不仅会说的话要比大虎多,连筷箸也都会用了。
大虎跟弟弟一比,做什么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