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宣临闻声回过头,“你回来了。料子去交给朱朱吧,让她办,你去厨房瞧瞧我叮嘱的晚膳什么时候好。哎对了,梁大夫什么时候到?”
青青:“一会儿就到。那我去给朱朱姐姐。”
她转过身,想起方才听到的,又想起路上遇到朱朱姐姐说的:“听闻今日小少爷上街捡了个人回来,长得不错?”
“是。怎了?”
朱朱:“小少爷一“向喜欢好看的,心性又温良和善,我看这人没准儿会留下。”
青青原本不大信,方才宣临说的那句“我这儿地方大……”似乎有那么一点儿这意思。
朱朱姐姐可真厉害。
难怪许多事小少爷都让她去办,是比自己有眼力见,还是得多学。
宣临把门合上,在外头站了会儿,觉着这样像站更衣室门口似的,不太好意思,就进书房去了。
谢徽换完衣服,青青正领着梁大夫到院里,给他瞧过伤口处理完,同青青叮嘱了些忌口和谨慎的事。
“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好是要静养,不宜劳累。虽说你这年纪轻恢复得快,但难免容易伤及根本,损失元气,我给你开点温补的药,饮食清淡为好,切记不要大补。”梁大夫提起自个儿的小箱子,“我看这位公子很面生,又是宣临少爷亲自吩咐我来的,莫非是他的小友?”
青青想起宣临的话,答:“是。”
梁大夫摸摸自己并不存在的白须:“虽说我不是看相的,但凭这多年瞧人的经验……”他顿了顿,青青眼冒光亮,以为他要说“并非凡夫俗子”或者“命相竟不可观”之类,霎时满床底的话本内容在眼前闪过,各样的词句在脑子里活了似的飘起来。
“这位小公子能发财。”
青青:“……”
您可算了吧,这看得也忒俗气了。
青青伸手做搀扶状,引着他出去:“这天色不早了,小少爷吩咐了人送您回去,免得路上您一看不清跌倒了可不好。”
“哎,你家小少爷这做人真是挑不出毛病,功课听闻也是极好,怎的不去考个功名甚的,我看中个状元也不难。实在可惜。”
谢徽听着声音远去,想是已经出了院子。
看起来,他似乎很受喜欢。
对门便是宣临的书房。因着此时傍晚,缓缓向夜里靠了,房里已经点起灯来,灯火明亮,容易莫名让人心中生出安心之感。
然而于谢徽而言并非如此。
宣临是左相府的小少爷,自然不能随意留外人在府里,若是本来也没将他留下的意思,大抵过会父母一问便会请他出去。
如此合情合理。
房间、大夫、衣物、饭食,自然是极周到了,甚至是往日所不能奢望的东西。
谢徽垂下眼。
宣临闲得慌,正在书房里看书,正提笔打算写俩字文艺一番,门被轻轻敲了敲。
如果是青青他们会喊一声,那看来是谢徽了。
“进来就好。”
门被推开了,果然是换好了衣服穿戴齐整的谢徽,没了在街头独自忍痛的狼狈,显出这张皮相越发惑人。
宣临低头把握着的笔沾沾墨汁,悬在白纸上方,又抬头看他:“怎了?有什么缺的吗?青青呢?”
“她去送大夫了。”谢徽往里迈了几步,却没径直往宣临那儿走过去,“没什么缺的,已经很好了。”
宣临自然也不能赶人走,便道:“那……我这儿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