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谢徽便坐在一旁。
就像许多主仆之间相处的情景。
谢徽的目光落在宣临安和的睡容上半晌,像是想着什么,又似乎只是这样普普通通地看着。
人虽然因为相对安全的社会和环境在本身能力上退化了许多,但大概是因为本能,宣临仍然感觉到附近有人,被这样的感觉从梦里拽了出来,缓缓睁开眼。
见是谢徽,宣临放松了些,道:“你回来了?本想靠一靠,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正是午后,小少爷犯困也是正常的,再睡会吧。”
“不睡了,眯一会就够了。”
他看旁边的石桌上摆了食盒,“是我让你取的粥?”
“是。”
谢徽把粥拿出来,道:“才从井底取出来,正冰凉解暑,小少爷尝尝。”
宣临端起碗喝了一口,甜度正好。
“不像是他们备的,糖是你加的?”
“是,小少爷觉得正好吗?”
“刚刚好。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似乎没吩咐过厨房的人。”
谢徽把食盒盖好,道:“上回小少爷吩咐青青时记着了。”
宣临看着他,又喝了一口:“那你记性挺好,我只说了一次。”
“小少爷的喜好,自然要记得。”
“也不必这么细致,我不好甜,若是没放糖也能喝。”宣临对食盒抬抬下巴,“你怎不喝?”
“先放着,一会儿喝。”
宣临此时还坐在榻上,想着已经醒了,也没睡意了,便把粥放在一旁,腿放下去,准备起身穿鞋子。
哪知谢徽走近两步,蹲下身,替他套好了靴子,“小少爷若是不睡了,便坐到石凳上喝,我一会儿就把这收拾好。”
“没事,一会儿让朱朱喊人来移就是了。”
宣临站起身,想起方才谢徽的动作,才发觉这样的举动似乎不是一日两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徽的“本职工作”就不再局限于平日里去太学或者在府里读书写字,似乎是身边每件事都经他的手。
甚至是穿靴子这样的小事,他也很自然地就做了。
这才几个月,他就把男主彻底带偏了。
宣临内心略微有些莫名的慌张,但他没表露出来,只是端着碗,走到石桌边坐下,然后默默喝粥。
谢徽略整理了一下榻子,便也坐在一旁,看他喝粥。
不知怎么喝了粥又困了起来。宣临放下碗勺,道:“大概是天气热,我又乏了。”
谢徽把碗收好,道:“那小少爷再去睡,我看着时辰。”
宣临点头:“我睡半个时辰便好。”
关上卧房的门,谢徽提着食盒往厨房走去。
“小少爷喝了吗,怎样,我精心熬的,好喝吧。”
谢徽:“小少爷说很好。这里还有一碗,你再放到井底去凉着,傍晚我再来拿。”
张厨子疑惑道:“你领的不是你和小少爷两人的吗,怎么还有一碗,你没喝?”
“没喝。”谢徽把食盒放在灶台上,“加两勺糖再放到井底去,盖紧了,别进去什么脏东西。”
张厨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哦,你是觉得不那么冰了,想凉着过会喝?行,我等会就让人放下去。哎,我跟你说,吃这么多糖不好。”
谢徽:“哪不好?”
“容易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