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日与你一同熬药前,刚刚那丫鬟不小心弄泼了一盆汤,又惊又怕的,还掉眼泪。我便替她说了几句话,赠了她一个帕子擦泪,不想现在还了回来。”
“原来如此。”谢徽将那帕子翻看了一番,“若我也像她一样不小心,岂不是也能得一件这样的?”
宣临当这是玩笑话,笑道:“自然,若是你不小心弄翻了什么东西怕得掉泪,我也赠你帕子擦擦。”
男主肯定不会这样,要真是这样人设就崩了。
谢徽也玩笑似的道:“若真这样,帕子我可不会还。已经送了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你要真喜欢,我再让人拿新的给你。”
“不必了,只是随口一说。”谢徽将帕子放下,“想来她还回来是因为上面写着小少爷的姓名。”
宣临仔细看了一眼,还真是,难怪那小丫鬟不要,如果要了怕是要让人家有损清白。
“小少爷下次再将这样的物件随意赠人,污了旁人的清白可怎么好。”
“是我不对,思虑不全。”
宣临把它折好,收起来,“女儿家真是不容易,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也得这样提心吊胆的。送给男人哪有这许多麻烦。”
“?”
“要是借给宁秋元,他拿去随手擦擦嘴便扔了,哪儿管上面有没有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谢徽松了些许神色,“宁少爷被关禁闭,小少爷得空还要去看他吗?”
“我觉着没必要了,去得勤他反而想快点逃出来,被关一关才能老实些。”
谢徽将桌上的书都放回柜子上,“既如此,那小少爷就不用挂心了,宁少爷养几日伤应该就好了。”
“书也不抄了,有些无聊。”宣临思索片刻,“既然也无事了,那不如找两把空白的扇子来,写些诗词一类的上去,如何?也颇雅致。”
“小少爷喜欢自然好。”
于是谢徽去找了几把扇面干净空白的纸扇来,供宣临写字。
“就写……”宣临本想写两句诗,想想那些喜欢的都是别人的,还不是这里的。总不好拿了人家的说是自己的,不说是自己的又难解释。便干脆不写诗,在上面画起画来。
他画画其实只能算一般,凭着学过的东西画点山与草木房屋,倒还能看。
“小少爷不是写诗词,怎画起画了?”
“一时想不到写什么,便随便画了。”宣临点了一只金鱼的眼睛,偏过身子去看谢徽的。
他问:“你呢?写了什么?”
谢徽的扇面上写了宣临的字,遇之。
“也一时想不到写什么,便随意写写,赠给小少爷了。”
说着便把扇子递给宣临,宣临接过来仔细看看,不由得叹谢徽的字确实很好。
“那我也写个悲风还你。”宣临说着提笔写了,给谢徽看,“写的不大好,权当做心意了。”
谢徽道:“既是小少爷写的,便是最好。”
把扇子晾干了,宣临也有些困了。
窗外天已黑如浸入水底,周遭声音越发稀少,宣临院里本就人不多,此刻更是显得蝉鸣声清晰。
“时候不早了,小少爷要就寝了。”
宣临伸了伸懒腰,走到门口,道:“那便睡去了,夜安,明日见。”
他侧目看谢徽,谢徽正熄了油灯,光亮湮灭的一刹那,宣临听见他道:“夜安。”
……